陈夜没来由心一紧。</p>
紧接着便是一股排山倒海涌来的神识碾压，让陈夜全身都置身沸水之中一样，刺痛感灼烧感以及某种窒息感……蔓延开来！</p>
好在只是瞬间。</p>
最重要的是，陈夜在那双眼眸之中看到了……灵智！</p>
和其他亡灵眼中的挣扎麻木不一样，这个亡灵眼眸之中充斥着平静以及祥和，就如同他身后那尊大佛从云端俯瞰而来。</p>
对方没有出手的意图，陈夜也选择按兵不动。</p>
只是不敢朝着对方靠近。</p>
到了陈夜现在的修为，多少还是会对一些可以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有种冥冥之中的直觉，眼前这个拥有灵智的亡灵，正属于那一类！</p>
对方显然和陈夜抱有的不是同样的想法。</p>
对面那个身影抬起头直直看着陈夜，声音缓缓传来：“施主既然来到这里和老僧相见，便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何不与老僧一叙？”</p>
陈夜有些犹豫。</p>
毕竟不确认对方是敌是友。</p>
不过转念一想，对方若是怀抱敌意，区区十几丈的距离，已经和近在咫尺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再往前几步又能如何？</p>
于是陈夜不再犹豫，踏步往前来到那个身影的身前，双手合十，行了个佛家的合掌礼仪，“晚辈先前多有不敬，还请大师恕罪。”</p>
其实凑近了，陈夜反倒是更为安心。</p>
因为陈夜之前远远看到的，老僧身上的那些金纹，竟然就是一道道强大的佛力，至阳至刚，帮助着老僧抵御那些腐蚀。</p>
若非佛家大能，不可能有此力量。</p>
老僧慈眉善目，也回了个合掌礼。</p>
“出门在外，万事都需小心，更何况身处道湖？老夫又是个死人，小施主难免如此，何罪之有？不过你可以放心，老僧并无恶意。”</p>
死人？陈夜惊疑不定，他之前是有些猜测，不过不敢确定，毕竟眼前这个老僧虽然气息诡异，但是却有灵智，他还以为有什么特别。</p>
陈夜问道：“大师可是有事？”</p>
“老僧已死之人能有什么事？只是看到你身上带着我师弟的舍利子，心中有些感慨，小施主能否告诉我，最后见我师弟是在何处？”</p>
师弟？舍利子？</p>
陈夜在自己记忆之中搜索了一番，最后想起圣武宗的那座塔中的老僧，曾经给过一块舍利子给自己，托他送去大叶禅宗，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自己暂时搁置了，此刻连忙取出。</p>
“大师所说是否就是此物？”</p>
老僧眼眸之中略有颤抖，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痴戒，连忙道了声善哉，没有选择去触碰陈夜递出来的舍利子。</p>
“看来我师弟最后也败了，也是，不然那个读书人不会匆忙来此，而且我能看得出来，你的身上有余先圣的气息，你是他的弟子？”</p>
“大师认识余先生？”</p>
老僧的眼眸露出一丝暗淡。</p>
“他算是我很敬佩的一个晚辈，只是很可惜，走上了一条孤独的道路，没想到堂堂天帝境强者，到头来却是落得如此下场。”</p>
又是一个陈夜从未听过的境界，陈夜猜测，这个天帝境，应该是踏天境之上的一个境界，陈夜赶忙问道：“前辈知道余先生在哪？”</p>
“看来你是为他而来。”</p>
“还请大师指点！”</p>
老僧沉默一会儿，盯着陈夜的眼眸，似乎能穿透一切，进入他的神魂之中，甚至更深，看到了陈夜自己也无法企及的地方。</p>
“这个印记……你是他！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p>
陈夜惊疑不定看着老僧，后者身上那些金纹开始扭曲，似乎是感情波动引起，以至于这份佛性也无法压制体内的侵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