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王妃见笑了，下官也是有苦说不出啊。”</p>
顾云廷拱了拱手，他为官前亦是一介白衣，他所在的县市亦是深受当地父母官的剥削。在百姓眼里，他们当官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p>
来到此地之前，他查过河西县县令的底细，殴打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为虎作伥的恶事没少干，河西县百姓都恨他恨得牙痒痒。</p>
他初来乍到，为了治理疫病忙得脚不着地，又被百姓吐了一脸口水，属实是替那姓王的背了黑祸！</p>
明琬端着药问道：“先前从未见过这种疫病，我这药方是结合了医书上与之相似的一种怪病想的方子，不敢保证服用后有什么后遗症。我想问一问诸位，谁愿意做第一个试药者。”</p>
方才闹哄哄的百姓没了声音，都一个劲地往周围瞧，盼着有人做这个出头鸟。</p>
突然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朱家二郎，你家婆娘不是快不行了么？”</p>
那个被唤作朱家二郎往人群中瞪了一眼，忙护在妇人面前，连连摆手，“俺家婆娘身体壮实，俺就不和你们抢了……”</p>
“我，我来。”角落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来，众人的目光随声望去。</p>
是方才的那个小姑娘。</p>
明琬朝着那小姑娘走去，递过药碗，笑道：“姑娘不怕？”</p>
小姑娘被众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微微红了脸，目光移到明琬脸上，语气真诚，“我信你。”</p>
说罢，她将碗中的黑汁一饮而尽，顷刻便见了底。</p>
第二日，明琬煎了药给那姑娘服下，那姑娘明显有好转，那浓疱消失了，眼上的肿块肉眼可见的缩小。</p>
众人见状，皆是吸了一口气，有些人趁着旁边的人欣喜之余，忙冲上前抢过药碗，那可是救命的良药啊。</p>
明琬命人给他们分发汤药，昨日便将所有染了疫病且有症状的百姓聚到此处，足足有上百人，这点汤药完全不够分。</p>
想到还在一批药材还在路上，明琬派人到城中的医馆药铺购置药材，才发现有些药铺趁机抬价，发不义之财，有些药铺倒是善心捐赠，不过终归是少数。</p>
她等得起，城中的百姓可等不起，疫病传播的速度远远快于痊愈的速度，这样下去，一批百姓好了，另一批百姓又染上了疫病，如此循环往复，终究不是办法。</p>
眼看着又有几具尸体被抬出去焚化，众人终于按耐不住了，药不够分，没分到的就会死，因而每当熬好了一次药，众人便互相争抢，一来二去，又打翻了不少药。</p>
陆云廷看到又是一阵心疼，只有到了大难临头的那一刻，人性的丑陋与自私才暴露的彻底。</p>
如今药材紧缺，朝廷送来的物资迟迟未到，这些暴民却只顾着自己的死活，惹急了他们便动辄闹事，他们这些当官的也只能把他们当大爷供着。</p>
因为接连好几天雨这些染了疫病的百姓呆在一处，有好几个士兵和医官接连染上了疫病。为了这些百姓的死活，他们都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这些暴民不懂得感恩便罢了，还给他们处处找麻烦。</p>
不到一个时辰，城中的药材皆被运往了此处，有些重症老者已喂不下吃食。为了方便照顾，减少感染，明琬提议将重症的百姓单独隔离，此举又引起了众人的反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