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娃娃脸果然灰头土脸跟在宋秘书身后出来。</p>
也跟松似月说话,吐了吐舌头走了。</p>
宋秘书跟松似月是老相识了,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p>
又过了好一会儿,谭坊才冷着脸出来。</p>
熟悉的破茶缸子和中山装,比两年前更瘦了,脊背挺得很直,抛开那一个个让人望而生畏的艺术家头衔。</p>
谭坊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普通长者,看到松似月,他皱了一下眉:“还知道回来,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进来。”</p>
松似月跟在谭坊身后进去。</p>
办公室的布局跟两年前一模一样,墙面上是熟悉的大合影,松似月笑颜如花站在C位,亲热地挽着谭坊的胳膊。</p>
她鼻子突然一酸:“老师……我回来了……”</p>
谭坊身形一晃,眼眶也跟着一红。</p>
他迅速转过身:“回来就好,别以为你是我的学生,我就会对你特别优待,想回来当首席,你要拿出真本事。”</p>
“我明白,谢谢老师。”松似月点头。</p>
师生没有多谈,谭坊扔给松似月一把练功房的钥匙就把她赶了出去。</p>
午饭是她最喜欢吃的炸鸡腿。</p>
舞蹈演员要严格控制体重,团里的饮食偏清淡,松似月曾经仗着谭坊的宠爱为所欲为,经常大半夜怂恿师兄师姐点外卖。</p>
炸鸡腿是她的最爱。</p>
谭坊知道后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p>
两年时间,舞蹈界人才辈出。</p>
一个首席的位置,有大约一百多个人竞争。</p>
里面还有十几位宋秘书用高薪从别的舞团挖过来的首席。</p>
松似月毫无疑问胜出。</p>
面试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结束。</p>
谭坊没有给松似月任何反悔的机会,连夜签了合同。</p>
把聘书塞进松似月怀里的时候,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要求。</p>
“可不可以先预知一个月的薪水?”松似月问。</p>
“出息!”谭坊白了学生一眼,直接给她转了一年的。</p>
松似月盯着手机里的一长串数字,到底没脸再要住处。</p>
谭坊嘴上说不会对她特别优待。</p>
但从安排出场的顺序,松似月还是能看出谭坊的良苦用心。</p>
自己技术没有问题,但对舞台的控制和把握确实后退了。</p>
一年六十万底薪,在整个行业只能算中下。</p>
但对于松似月这样离开舞台两年的人来说,已经算非常丰厚了。</p>
可这点钱对于她来说毫无疑问是杯水车薪,只够叶喜两个月的医药费。</p>
她必须要立刻演出获奖,拿到更多的提成,才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起来。</p>
回去的路上,松似月依然选择了地铁。</p>
她甚至连酒店的房都没有续,去医院看了叶喜一眼,就直接去了租住的舞蹈房。</p>
一跳就停不下来。</p>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来电居然是顾之舟。</p>
松似月连忙按下接听。</p>
顾之舟劈头盖脸一句话砸过来:“这么晚不睡,你是想累死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