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谭医生还是很有分寸的,没有贸然冲上去,而是让楼管小姐给松似月打电话。</p>
松似月下来得很快,她身上还穿着见杨思文的那一身。</p>
只是带了一顶同色系的毛线帽子。</p>
围巾也是一样的颜色。</p>
左不言心中一喜:“老板,看样子咱们夫人没打算让姓谭的进去。”</p>
顾之舟没有说话。</p>
谭阳双手比画着,急切地向松似月解释着什么,顾之舟和左不言站的位置太远听不清。</p>
松似月的脸上却始终带着温婉的微笑,不敷衍,也算不上亲热。</p>
她这样的不在乎,谭阳说着说着就泄了气。</p>
空气陷入沉默,左不言嘀咕一声:“这姓谭的怎么还不走?这场面,我看着都生气!”</p>
顾之舟却不动如山地站在原地。</p>
指间的烟已经燃烧殆尽,他却像是根本没有察觉。</p>
松似月好脾气地把谭阳送上了车,目送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的人离开。</p>
左不言简直想要拍手称快了:“老板,我没说错吧,咱们夫人就是正直,您看那姓谭的,不是碰了一鼻子灰吗?”</p>
顾之舟像是陷入了某种沉思,没有说话。</p>
左不言拉开车门,再次劝道:“老板,这里风实在太大了,咱们回去吧?”</p>
顾之舟却没有动,他望着松似月离开的背影愣愣站了几分钟,突然抬腿去了对面的便利店。</p>
谭阳本来是来道歉的。</p>
松似月却告诉她没什么好道歉的,还劝他不要跟杨思文起争执,杨思文没有做错。</p>
要是换做自己的儿子不顾一切想娶一个怀了别人孩子的女人,就算那女人是仙女,就算拼了老命他也不会答应。</p>
她知道自己这么说谭阳一定会很受伤,但是她没有办法。</p>
有些话早说比晚说更好。</p>
她这辈子都没有打算再结婚,更不会再开启新的一段感情。</p>
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松似月长长地叹了口气。</p>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起来。</p>
松似月打开门一看,门口放着一个外卖袋,里面装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姜汤。</p>
她记得自己并没有点外卖。</p>
正要关门进去,楼管小姐打来电话:“松小姐,姜汤您收到了吗?今晚风雪大,您连着出来了两趟,我怕您感冒,不好意思啊,我在工作岗位不能久留,所以只好放您门口了。”</p>
“好的,我收到了,谢谢你!”松似月道了谢,拿了姜汤进了门。</p>
大门“啪嗒”一声合上,顾之舟从楼道的阴影里走出来。</p>
他脸色晦暗不明,缓缓走向松似月的门口。</p>
就在左不言几乎以为下一刻他就要抬手敲门的时候,顾之舟却突然转身,大步朝电梯走去。</p>
楼道里穿堂风过,左不言狠狠打了个冷战。</p>
左不言不觉感叹,真是作孽,明明两个人都有感情,为什么要受这样的折磨?</p>
***</p>
松似月这一夜睡得并不安慰。</p>
脑子里翻来覆去重复着那些光怪陆离又不着边际的梦,睡了一晚上竟然比没睡还累。</p>
胃口也不好,孕吐得厉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