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天一离开皇宫，便跟身边潇莫言问道，</p>
“可查到什么？”</p>
潇莫言看了看四下无人，小声回道，</p>
“巫蛊之术，内里被啃食一空，双眼凹陷，周身皮肤褶皱，死状如同干尸。赵弦礼曾经见过那个姓伍的医者，你去救人的时候难道没把这种祸害顺手宰了？”</p>
乔楚天闻言，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叹息道，</p>
“终究是天大的事，怎会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中，他不会再信我了……”</p>
“赵弦礼昨夜还来找我，说太子这厮必须小心防范，我这才趁夜色混进宫查了老皇帝死因。你就不怕他登基之后，翻脸不认账？”</p>
乔楚天偏头看向谨慎的潇莫言道，</p>
“是他总防着我，我只想带着婉婉离开此伤心之地，至于那些他最在乎的，我却一点也未看在眼里。”</p>
二人正说着，平南郡王王莽来到宫门前，一身素衣，丧女之痛全写在脸上。</p>
乔楚天这才知道，王福春死于宋若薇之手，王莽口中对宋家喊打喊杀，却从未疑心，王福春的死是出自太子之手。</p>
“平南郡王节哀，前些日子还听闻太子妃有喜，怎的……”</p>
“唉……后宫争斗向来是有的，可谁能想到，世家出身的宋良娣胆大妄为，为了争宠，害得我春儿一尸两命！想她也不敢自作主张，定是圣人走得急，皇后娘娘急着把自己的人推上太子妃的位子！”</p>
乔楚天蹙眉，太子这招一箭双雕，铲除了王福春宋若薇，还将王莽的怒火矛头指向了皇后。</p>
被皇后控制压制已久，这样指使后宫嫔妃残害太子妃的罪名，足以让她再也无法干预朝政。</p>
李睿每一步都想得清清楚楚，且足见其心中丘壑，到了该狠的时候，他绝不会手下留情。</p>
传令钦天监祭宗庙的内侍已经出发了，这个寒冷的冬季，将在一片素白之中，拉开真正的帷幕。</p>
潇莫言回到京都驿馆，使团随从便来报说，曹嫒蕊咽气了，问该如何处置。</p>
潇莫言冷笑了声说道，</p>
“这几日，京都死的大人物不少，哪里还顾得上一个罪臣之女，挖个无名塚埋了吧，省得日后给人看见这坟主姓曹，万一是仇家，再给挖出来。我与她之间无情无义，也无怨无恨。”</p>
就这样，曹诚的掌上明珠，嫡女曹嫒蕊被葬在京郊一处小树林中，无碑无名，了此一生。</p>
今日李睿登基礼成之后，明日清晨，便可去宫门口迎接李钰公主，启程返回北凉。</p>
为防明日再生变数，潇莫言还是决定听赵弦礼的计策，且还要瞒着乔楚天才行。</p>
乔楚天回到侯府，便吩咐子成，那早早准备远行的装备可以拿出来了。</p>
乔楚天不是没看清太子手段狠毒，他只是认为，人到了那个位置，若不心狠，便就会成为别人刀下的鱼俎，太子也不过是个为形势所迫的常人罢了。</p>
在乔楚天眼里，就算这么多年，前朝后宫对太子诸多掣肘，他也未做下伤天害理之事，更未有伤人性命，多少帝王，不都是踩着尸山骷海登上的至尊宝座。</p>
只是自己不会做那鸟尽弓藏之后碍眼之人，是以乔楚天早早做足了准备。</p>
除了备下了远行用的车辇，还有婉婉所需要的一切，他不能让自己的婉婉拖着一副病娇之躯跟着自己颠沛流离。</p>
柳婉婉的身子受不住，乔楚天的心也受不住。</p>
乔子成做事稳妥，且早早跟阿瑶田嬷嬷打了招呼，一应事务都按照柳婉婉平日里习惯的准备下了。</p>
乔楚天大概看了看，还是觉得缺东少西，不免心中不安，正忙着，却被韩清婵叫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