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又深吸了一口气。</p>
使得他脸上更难看了。</p>
一股实在是难闻到想要呕吐的味道,就跟以前里面多了一条死老鼠似的，弄得他好几天没吃下饭。</p>
“难不成哪里又多了一条死老鼠？”</p>
王师傅皱着眉头左右看看，想着能不能找到死老鼠丢出去。</p>
外面天冷,冻着也没什么气味。</p>
厂房内可不同,厂房内作业的时候一直烧着熔炉，温度比外面要高十几二十度，这里热得不行，要真是有死老鼠得赶紧弄出去，不然一整个厂房都会臭得不行。</p>
对于找死老鼠这种事，王师傅特别有经验。</p>
空地上肯定没有。</p>
得找一些边边角角，要不就是夹缝里面。</p>
保准一找一个准。</p>
王师傅的学徒拉着拖车来,奇怪问道：“师傅，您在找什么呢？”</p>
“你小子嗅觉不行啊,这么大一股死老鼠味道你都没闻到？”王师傅一边说着一边将旁边的一个柜子掀开，找了好一会都没找到死老鼠的踪迹。</p>
随手拉开这边的炉灶，对着徒弟道：“你也找一找,不然这股味道只会越来越大,到时候……咦,这是什么？”</p>
厂房的炉灶和家用的不同。</p>
虽然只是开了一个小口，但是能钻进去添加煤块。</p>
所以为了方便,会在旁边的位置上放上一堆煤，这样在火力不足的时候直接用铲子挑一些放进火堆中。</p>
王师傅正好发现这堆煤块中好像有一些布袋，伸手去拿时，带着一些不赞同：“冯永长也是个老手艺人了,这点道理难道都不明白？煤块中怎么能放置易燃的物件，这要是…………！！！”</p>
话说到一半，突然戛然而止。</p>
王师傅整个人保持着弯身去捡的动作,就跟突然定住了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了。</p>
徒弟觉得奇怪，凑过去问道：“师傅您怎么了？”</p>
叫了一声对方没反应。</p>
不过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他也是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p>
很怪异，甚至感觉还带着一股焦味。</p>
难不成真是冯永长在炉灶中放了什么东西烧起来了？</p>
他伸出手想着拍一拍师傅，结果就在指尖要接触到师傅的后背时，突然师傅连着后退，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身上，两人一块朝着后面摔倒。</p>
徒弟嗷的一声惨叫，跌倒在地倒不是很疼。</p>
疼的是师傅一下子坐在了他的小腿上，“师傅，疼疼疼……”</p>
结果王师傅根本没有理会他，动作极为利索的转了个身，连滚带爬的向前逃离。</p>
他整张脸已经苍白成一片。</p>
即使浑身都在发颤，但还是费了最大的劲朝前爬去。</p>
本来在两人摔倒的时候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p>
所有人都纷纷朝这边望着。</p>
还担心着王师傅年龄这么大，这一摔会不会摔坏身子，正想着关怀解释时，就看到王师傅连滚带爬的朝着他们这边冲过来。</p>
就感觉……</p>
身后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追逐一样，把他吓的是魂飞魄散。</p>
这一下虽然没看清王师傅身后到底出现了什么东西。</p>
但所有人都因为他的动作心里下意识的慌乱了一下。</p>
毕竟先前他们可是遇到了杀人犯。</p>
现在看着王师傅被吓破胆的样子，谁心中不慌？</p>
沈胜智第一个冲上前扶住王师傅，一边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一边问着：“怎么了？这是看到什么了？”</p>
“呃……嚇嚇……”王师傅喉咙里发出怪异的声响，指着冯永长作业的地方瞪大着眼。</p>
结果还不等他完整的说出一句话，眼白向上一翻，整个人就晕厥了过去。</p>
倒在地上时两条腿还不住的抽动着。</p>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给吓到了。</p>
赶紧凑过来，纷纷担忧着：“他没事吧？”</p>
“快快快，赶紧把人送到卫生所去。”</p>
“就这么搬肯定搬不动，他徒弟呢？赶紧把拖车给拉过来。”</p>
几个人纷纷指挥着，没一会就将王师傅给抬上了拖车，让他徒弟送到卫生所去。</p>
他们那边刚走，其他人就对冯永长那边的情况有些好奇。</p>
好奇王师傅到底看到了什么把他吓成了那样。</p>
“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p>
“要不还是等保安队的人来了再说吧？”</p>
“难不成是谭伟躲在那里面？”</p>
“想什么呢，炉灶里面的温度有多高你又不是不知道，偶尔进去一下也就算了，长时间待在那里面谁受得了？”</p>
也正是因为了解这个情况。</p>
所以他们心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一个一想起来就恨不得逃离这个地方的猜测，根本没人敢上前去查看情况。</p>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往那方面去想。</p>
有些人蠢蠢欲动，结伴朝着前走去。</p>
容水根也想着要不要去搭个伴，就在要迈步时一旁的容晓晓却将他按住，“别去了吧。”</p>
容水根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没上前。</p>
也就两分钟的时间吧。</p>
那边突然传来了惊呼声。</p>
就像先前的王师傅一样，上前的人连滚带爬的逃离，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慌失措的神色。</p>
等一直逃开后，第一个反应就是弓着腰身在呕吐……</p>
“这是怎么了？”有人颤抖着问。</p>
然而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全都是一脸怪异的样子，有人一边朝着门外走去一边问着：“保安队的人怎么还没来？成天发生一些怪事，再这么下去我这个老头子迟早有一天会被吓死！”</p>
抱怨的声音中都在发颤。</p>
显然心里有多恐慌。</p>
容水根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一把抓着闺女的时候就往外走，步伐特别快，生怕被后面什么东西沾惹到一样。</p>
他们还没走出厂房，身后就传来了一些说话的声音。</p>
“是腐、呕……”</p>
“我都看到手掌了。”</p>
“厂房这边怎么会出现尸体，这到底是谁？”</p>
“肯定是冯永长干的，也不知道被杀的到底是谁……”</p>
随着越走越远，身后的声音也渐渐听不见。</p>
这种热闹容晓晓也没打算去凑。</p>
跟着身边父亲的脚步快速的离开这边。</p>
就在他们要出厂房的时候，一群穿着保卫科服饰的同志们冲了过来，或许来的时候已经听人提起，他们这伙脸上都是特别的凝重。</p>
“咱们先回去。”容水根也是愁眉苦脸的样子。</p>
原先他特别高兴能在这里和闺女相遇，可这会他宁愿他们从未相见。</p>
这样闺女也不用再机械厂遭遇这些怪事。</p>
回到家时，吴传芳并没有待在家里。</p>
他们两父女直接拿起梳洗的工具，各自朝着洗漱的地方去。</p>
虽然在厂房没有看到什么怪东西，也没有闻到怪异的味道，但是不清洗一下就总觉得浑身不自在。</p>
等容晓晓弄完的时候。</p>
容水根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沈胜智聊了起来。</p>
“我刚打听清楚了，说是失踪的谭伟，怕是从失踪的那天起就一直被留在了厂房中，要不是王师傅……”</p>
要不是王师傅无意中发现。</p>
也不知道还得在哪里隔多久。</p>
沈胜智其实很自责。</p>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当初他就不该邀请容晓晓来，一点好处都没占到，来了几天净帮着干活还出了这些糟心事，不管是谁都觉得特别堵心。</p>
他对着走来的人道：“这边的活也不是太多，你看看要不要干脆回去算了，这坏事情一件两件接着来，总觉得让人心中发毛。”</p>
容晓晓还没说话，容水根却觉得这个主意好，“要是方便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正好让晓晓跟她妈一块回红山大队，等我这边请到假就回去和你们会合。”</p>
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不是没有看到过死人。</p>
但这么凶残的事还是头一次遇到。</p>
他一个大男人都觉得慎得慌，更别说让媳妇和孩子也留在这边了，可行的话自然是希望他们早些离开。</p>
容晓晓皱了皱眉头：“离开吗？”</p>
容水根重重点了点头，“回去吧，你妈早就念叨着想去红山大队，算是全了她的期望。”</p>
这么一说，容晓晓没再拒绝。</p>
反正对她来说离开或者是继续待在这边都无所谓。</p>
她对那些图稿挺好奇的。</p>
但并不是说离开之后就没法再继续探究，只要将图稿记在脑子中，等回去之后就能直接复制出来。</p>
大件她没有材料去做。</p>
也不是不能缩小尺寸，用小件模型代替。</p>
这样反而更好她操作。</p>
不用在纸上反复研究，而是没有物件实际操作，会更方便也能在操作期间给她带来一些灵感。</p>
这么想着容晓晓倒挺期待回去了。</p>
她身为随行人员，出行对于她来说本来就特别方便，不用跟厂子里递交报告就能直接离开。</p>
但是她倒不想一家人分开，便问着：“沈工，我爸的请假报告能不能提前批下来？”</p>
沈胜智想了想，“还真不好说，这样吧，我先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法子提前申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