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像是一个皇子说出来的话。”容晚看向寥应清,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心思。</p>
“皇子应该怎么说?”寥应清反而故意捏尖了嗓音,打趣道,“镇国公府以后的荣耀就寄希望在你身上,希望你不要辜负了大庆的希望!这样吗?”</p>
“哈哈哈!”容晚本就是养于深山,对于阶级本就不敏感,见他这样滑稽,不由大笑了起来,道,“你这样子可真像……张公公!”</p>
“好啊,你竟然敢说我是张公公!”寥应清笑着追着他打闹,道,“我可比他年轻英俊许多!”</p>
“是是是!”容晚笑着在山野间躲闪,短暂的时光让她抛开了心里的枷锁。</p>
夕阳缓缓落下,落日的余晖将整座山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橙色雾气中。</p>
容家的人也休整了,重新聚集在了一起,邱老夫人柱着拐杖走了过来,向寥应清福了一礼道,“老身谢过闲王,当日送别之情,从未忘记。”</p>
容晚正云里雾里。</p>
却见邱老夫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放在闲王手里,道,“此物是戈儿本为你备下的,现在也合该交还给你。”</p>
“当日冒昧来府上送别镇国公,实属是在下个人的心愿,无需多礼。”寥应清辞不敢接受。</p>
容晚这才听明白了,原来那日匆匆别过,并没有见上的来府中祭拜父亲的人竟然是闲王。</p>
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满朝的后生多少受过父亲的恩,也都忘却了,可他,一个从未被父亲提及的人却将一切都记在心里。</p>
“你就当是一个寻常长辈所赐。”邱夫人硬是将此物塞进了他怀里,道,“这也是戈儿的心愿,他虽不能护你一世了,但这个锦囊说不定能护住你一次生机。”</p>
“长辈赐不敢辞,晚辈应清谢过邱老夫人。”接过锦囊妥帖的收在怀中,才话别了镇国公的一行人。</p>
“到底都是女眷,在下先行一步,他日定上府上亲自叨唠。”</p>
……</p>
御书房中,张公公屏息在一旁伺候着茶水。</p>
雍帝手中捧着一卷长长的请愿书,怒目而瞪,连道三个好字,道,“好,好,好的很!天下还有什么是镇国公做不出来的!打了败仗,朕足足损失了两万能兵悍将,这群人还敢上什么请愿书,要朕给镇国公追封哀荣!”</p>
“可好的很!”</p>
左相站在其下,不发一言,倒是此刻沉稳的很。</p>
雍帝抬眼看见左相,道,“左卿,你也觉得朕应该给他这份哀荣?”</p>
“是。”左相好不避忌,哪怕看雍帝变了颜色,也硬着道,“不过一份哀荣罢了,镇国公府的人受的起!”</p>
“朕的心思,你向来最是清楚,朕从不瞒你,对于镇国公府,朕是希望他们这根刺永远的从朕的眼皮里消失。可现在这根刺倒是好,直扎的朕眼睛疼,朕却奈何不得,你还要劝朕容忍这根刺?”雍帝将镇国公府比作了一根刺,帝心甚疑。</p>
“陛下,臣是为您考虑。”左卿使了一个颜色,张公公识趣的退了出去。</p>
“镇国公一事没有成功,他的民望就还在那里,民心就仍就向着他,这点我们一直都明白。”左相不急不徐的道,“但现在至少有一件事,对我们有利,那就是他容戈已经战死了!这是事实!”</p>
“可是容白还在!这小子活着回来了!”雍帝气急道。</p>
“他是回来了,但他才是个毛头小子,还不是个任陛下拿捏的?”左相又道,“倒是现在,镇国公到底是打了败仗的,我们却给足他哀荣,那这些民心是不是就会归拢到陛下这里?”</p>
“你接着说。”</p>
“镇国公最重要的是兵权,我们若是瓦解了容白手中的容家军,给他一个不大不小的封号不是不可,帝都多的是养闲人的封赐。”</p>
雍帝自然也不是一个蠢的,嘴角扬起,道,“知朕者非左相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