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百姓，却并不是所有的百姓”</p>
“是民心，却并不是所有的民心”</p>
这两句话听起来似乎很奇怪，也很绕口。</p>
百姓还有分别么？</p>
民心还有分别么？</p>
这在扶苏往日的教育观念里，是不存在的。</p>
民心就是民心，百姓就是百姓。</p>
但听现在的陈珂来讲，似乎并不是这样。</p>
扶苏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他看向站在那里，慢悠悠的走着，似乎完全不在意的陈珂。</p>
“老师，您的意思是说”</p>
“老秦人的民心？”</p>
陈珂微微一笑：“不错”</p>
“扶苏，儒家的一些理念确实是可以的，但却太过于理想化了”</p>
“你要切身实地的拿到大秦去看一看，也只有拿到大秦之中，你才能发现。”</p>
“其中最适合大秦的是什么。”</p>
他语重心长的说道：“有时候，治国就和烹饭一样。”</p>
“不亲自做一做，你不会知道饭到底好不好吃”</p>
“不亲自去看一看，你不会知道，到底什么才是一个国家的依仗”</p>
陈珂背着手，慢慢悠悠的走着。</p>
扶苏则是跟在他的身后，不动声色的思考着。</p>
若是按照陈珂的说法，大秦最大的依仗是那些老秦人？</p>
那些老秦人的民心？</p>
天下百姓甚至要分为老秦人和六国之人？</p>
这倒是和之前老师在朝堂上提出来的，关于郡县制的弊端一样。</p>
他有些犹豫：“可......”</p>
“这样子做，难道不会让天下其余的人，心中更没有大秦么？”</p>
陈珂听了这话，脸上带着些许若有似无的笑。</p>
他指着扶苏说道：“扶苏啊，有些事情，你就是看不透”</p>
“我问你”</p>
“就比如现如今的「纸」这种东西。”</p>
“伱觉着交给六国之人做好，还是交给老秦人做好”</p>
扶苏没有丝毫犹豫：“交给老秦人做好！”</p>
陈珂反问道：“为什么？”</p>
扶苏犹豫了一下，说道：“因为「纸」的意义太重大了，这是上天赐予大秦的神物。”</p>
“甚至他所代表的意义，已经超过了他本身的价值。”</p>
“若是六国之人中，有任何一个异心之人混进来，这对于大秦来说，都不是一个好事。”</p>
陈珂点头，他的脚步不曾停止。</p>
“不错。”</p>
“所以你也希望用老秦人。”</p>
“那么，是用健全的、至少可以生存的老秦人好，还是用这些残缺的、但是对大秦有坚定信念的老秦人好？”</p>
扶苏这次有些迟疑了。</p>
“用后者好”</p>
陈珂再次反问：“为什么？”</p>
扶苏思索了片刻：“后者对大秦的信念坚定，且他们此时处于一個绝望的时候。”</p>
“老师给他们这个工作，不仅让他们能够顾全家里，更是给了他们一种荣誉。”</p>
“他们会将老师、将大秦当做心中的神。”</p>
“绝对不会有二心”</p>
说到这里，扶苏又是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内心最后一个想法。</p>
一个不怎么正确的、但是放在这里，又似乎很正确的想法。</p>
“而且.....”</p>
“前者至少可以活下去，但是后者....”</p>
“若是没有这个机会，只怕活不下去了。”</p>
“将一个濒死之人救活，他会用生命报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