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过身靠近伙房,往里面看主子在干嘛。</p>
从这里看,唐清昼非常认真地在摆弄案板上的东西,秀丽的远山眉拧着不曾松开,手上的动作也未曾停歇过。</p>
目前看着倒还好,只是神色凝重了些。</p>
长信殿</p>
屋内门窗大开,有习习凉风间断性地涌入,将时珩桌案上的宣纸微微掀起一角,又轻拿轻放地落下。</p>
地上若掉了根银针都能听得细致,只有笔毫与纸张摩擦的声音。</p>
外面似乎有些响声。</p>
听力敏锐的时珩平静的脸上没什么变化,修长的手指捻着毫笔继续在纸上勾勒。但随着外面的脚步声愈发重,他不小心笔锋晃了一下,纸上不协调地被画出弯曲的一道。</p>
时珩抬起眸,神色不定。</p>
江?此时正巧出现在门口,远远地便对上时珩抬起的脸,阴沉不定,明显的心情不太好。</p>
江?一瞬间想转头离开,还是硬着头皮进去。</p>
时珩没有张口问他,只直直坐在上方,手里还握着那和田白玉为笔干的璃龙纹毛笔。</p>
"殿下,属下来其实无什么大事。"江?有些心虚地开口。</p>
"没大事那你来汇报什么?"台阶上传来时珩冷清的声音。</p>
"额……太子妃差点把食官署一伙房烧了,现在外面下人们在救火。"江?还是说出自己前来的缘由,一边抬眼去看时珩的面色。</p>
殿下说过,若那唐家嫡女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就不用来告诉他。但这食官署离长信殿近,殿下难免不会听到些风声。</p>
"烧了?"时珩语气不轻不重,又重新给自己拿了张通白的宣纸铺在桌案上,"去警告她一声,要烧去别处烧,离本王的宫殿二里远。"</p>
"……"江?抱拳回道,"属下明白。"</p>
殿下果然无心管这唐家嫡女的事,如果没有吵到他的话。</p>
江?哪敢还在这里逗留,立马一手握着腰间的佩剑,半低着头只管往外大步跨去。</p>
不久外面的喧闹静了。大约过了一炷香时间,门外又有不急不慢的脚步声传进,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到了门口停住。</p>
时珩遥遥与唐清昼的目光相对。</p>
唐清昼看着并无什么受伤的痕迹,一身鹅黄色长裙,外披白色裘绒斗篷,衬得她如玉般的肌肤愈发通透晶莹。</p>
她远远对时珩福了身,然后迈步走了进来,腰间玉佩相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p>
"何事?听说你刚烧了本王的食官署。"时珩眸色静深而漆黑,看不出什么情愫。</p>
他说的是陈述句,唐清昼顿时了然,脸上挂着一抹浅笑回话:"妾身一不小心燃着了,这不赶紧换了衣服便来向殿下请罪了。"</p>
"确实有罪。"时珩冷清清地甩下话,一身月白色的金色绣纹锦袍衬得人清贵矜持,白白糟蹋了这副皮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