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嫣点了头，便往载寿院去。</p>
小段氏那儿正摆桌。</p>
“你这孩子，来用晚饭也该提前说一声，”小段氏忙与桌边的清妍道，“快去厨房里取些云嫣爱吃的菜来。”</p>
清妍应了，转身要去。</p>
“姐姐且等等，”林云嫣开口，“我有话要问。”</p>
清妍后背一冷。</p>
郡主的声音跟腊月寒风似的，莫不是……</p>
“我今儿去青朴院，二叔母看我的眼神怪得很，姐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林云嫣也不等清妍回答，又道，“大姐亦心情低落，说她把我当亲姐妹，我却只是为了脸面。祖母，您听听，这话耳熟吗？”</p>
小段氏的眉头皱了起来。</p>
她当然很耳熟。</p>
那夜，云嫣冒出来的那番话，与平日态度截然不同，把她都给听傻了。</p>
如何不记忆犹新？</p>
只是，为何会叫二房知道？</p>
云嫣嘴巴不严实，到处宣扬虚假姐妹情谊？</p>
小段氏在心里摇了摇头，不可能，那么……</p>
她的视线落到了清妍身上。</p>
清妍被老夫人凌厉的眼神一瞧，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p>
“当时听到我与祖母说话的，只有清妍姐姐你吧？”林云嫣沉声道，“你往外头说道我了？你可真是……”</p>
“我、奴婢……”清妍被问得心中慌乱，撒谎道，“不是的，奴婢没有说。”</p>
林云嫣问小段氏：“我把二叔母与大姐叫来，让她们来说说消息来源？”</p>
小段氏抬手就扶住了额头。</p>
几个主子为了闲话对质？</p>
丢人！</p>
嘴碎的是她身边的丫鬟，丢死人了！</p>
小段氏一想到那场面，整个人如坐针毡。</p>
不行、绝对不行！</p>
林云嫣太了解小段氏了，在把二房叫来和逼清妍开口之间，祖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p>
“说吧，”小段氏道，“别让妈妈们动手。”</p>
清妍的脸仿佛刷了一层白及浆子。</p>
妈妈们动手是什么架势？</p>
老夫人素来和善，身边人做错事，罚起来也很温和，载寿院如此，伯府其他地方也不重罚人，可清妍知道外头对付犯错的下人是什么样的。</p>
但是，老实承认错误，她也不敢啊！</p>
阮嬷嬷立在一旁，到底不愿意做那等扇嘴巴、打板子的恶事，想了一想，道：“老夫人、郡主，下午时候，那洪嬷嬷来和齐嬷嬷说了会子话，恐是这丫鬟告诉洪嬷嬷了。”</p>
“今儿去取点心的是清妍吧？”岑嬷嬷哎呦一声，“老夫人，奴婢好似看到她回来的时候，袖口沉甸甸的。”</p>
“劳烦岑妈妈去她屋里搜一搜，”林云嫣说完，又与小段氏道，“她现在能拿洪嬷嬷的银子说不该说的话，将来，她也能为了银子，把您抛到脑后！”</p>
不自禁的，一股恼意从林云嫣的语气里透出来。</p>
她没有去隐藏，那是她真真切切的心情。</p>
今日之事，是她设局，是她算计，可也是她，亲眼见到清妍卷走了小段氏的救命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