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优抱手,故意诈他,“啧……语气疏离,故意拉远距离,宋从极,你这个心虚的样子很可疑啊。一般只有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现呢。”
宋从极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地问他,急忙伸出手将那个护身符拿了过来,“谢谢。”
白优:“……”果然很可疑。
不过一个护身符而已,他为何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帮你戴上吧?”白优继续道。
宋从极刚要说我自己来,白优已经从他手里拿过符走到了他的面前。
然后,低头,将上面的红线系到了他的腰间。
宋从极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他将头扭到一边,避免去看她,可是,她的身上始终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是常年食药而留下的味道,混合着少女特有的香气,好闻又怡人。
即便不看,她的气息也将他包裹住,剧烈地影响了他。
宋从极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突兀加快地跳动。
想克制,却又忍不住的心生摇曳。
他不由自主地捏紧拳头,越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明明是一个足够理智的人,可每一次她只要稍微靠近,他的所有理智都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再这样下去,他要如何面对时霓,面对她?
而此时,白优根本没注意到他的纠结,对系护身符这个事情,她非常认真。
九死一生的卦象,是她现在最大的心结。
越继续,他就离那个结果越近一步,所以,她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的轻松,只希望这护身符能保他安然无恙吧……
“好了。”白优将护身符打了一个死结在他的腰带上,反正不管怎么蹦跶肯定是掉不下来的。
宋从极低头瞥了一眼那极不对称的一个个结,眼皮抽了一下,还是忍住了没再去碰。
白优将紫薇讳重新收了起来,“对了,盛帝那边……怎么样了?”
“他的位子坐不了太久了。”
那就好。
白优又掏了一个小石头出来,指甲盖大小,黑得反光。
“人若因怨而亡,尸体下就会形成一个这样的石头,这个石头是我在枯死洞里找到的,我特地进行了一些提炼,若有空,你将此物放到盛帝长期待的地方,这辈子他只要再碰任何孩子,便能感召到所有的怨气来找他,他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宋从极幽幽叹了口气,他就知道,白优不会放过那些作恶之人。
即便是当今皇帝,她也一视同仁。
“好。”宋从极接过石头收了起来,“宫里那些……你还要去处理吗?”
白优摇了摇头,“这绝命煞我不会解的。反正他死了,绝命煞自然就会解了,对将来的帝王也影响不了那么大,最多换个地方住而已。”
“嗯。”
“不过,倒是要请你帮个忙了,虽然不是为了解煞,但我也需要进宫一趟。”
“还有事?”
白优笑了笑,“是啊,有一个人……需要当面感谢一下。”
夏园。
上次自从桃树被拔走之后,夏园又一次进行了修建。
花园的正中央,一个身着明黄锦袍的女子正指挥着宫人重新改建花园。
白优走了进去,冲她服礼,“见过月贵妃。”
月贵妃回头看了她一眼,冲宫人们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花园里,只剩下两人。
“白小姐这么忙,怎么有工夫过来了?”月贵妃闲闲地问道。
白优笑了笑,“想当面谢谢你一声。”
月贵妃愣了一下。
白优开门见山道:“那天救我的宫女,是你的人吧?”
月贵妃看着她,没应声。
白优:“……其实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一直都在想,为什么你明知我是太后安排过来的人,还要这样跟我过不去,好歹也是一个贵妃,能坐上宠妃的位置,又怎么可能真的是草包?但最近我忽然明白了,你和我的矛盾越大,就越不会有人怀疑到你的身上。”
“那天晚上救了我,却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只有你。”
月贵妃沉默了好一会儿,随即勾了勾嘴角,“何以见得就一定是我?”
白优:“原因有三,一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要救人还要把人放进去让盛帝玩,此人必定非常熟悉宫中环境,能在所有人赶到的时候把一切都做好,甚至还要把完全符合我身形的衣服准备好,可见对丰逦这一套早就了如指掌,所以应对起来非常轻松。而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往往都是敌人。月贵妃与丰逦不对付,这是后宫人尽皆知的。”
“二来,小云子是丰逦的人,要想把他抓过来还不被丰逦提前发现,在宫里的身份就不可能低。三,那天晚上一直引导话题对准丰逦的人……是你。”
“所以,帮我的人,只有你。”
月贵妃深深地看了看白优,“果然不愧是承渊王和天玄司都看中的人,当真聪明。不错,是本宫救的你。”
月贵妃:“当年要不是盛帝把我的孩子强行过继给丰逦,我的孩子也不会消失。说什么消失,谁不知道孩子已经死了,她把我的孩子送给仙姑,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盛帝除了包庇她,还能做什么?根本指不上的男人,本宫无非是做一个母亲该做的事情罢了。”
白优蓦然想到了什么,“所以……其实最初去劫狱的人,是你安排的吧?你是故意把天玄司往宫里引的?”
月贵妃笑了,不置可否。
果然……
当时白优就觉得不对劲儿,以水匪的实力,不应该会那么轻易死在枯死洞那里的。
而且,那是仙姑的地盘,他们既然都有密道,没道理不去做清理,还等着天玄司来搜查。
如今看来,一切也都说得通了。
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成了月贵妃的一颗棋子。
月贵妃早就知道了仙姑和丰逦之间的事情,但她身为后宫嫔妃,又能做得了什么?
所以,月贵妃无非是借他们的手,把丰逦除掉为自己的孩子报仇罢了。
这般智慧与心计,留在后宫,真是可惜了。
月贵妃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必震惊,这后宫里的女人,除了争斗和算计,也不会什么了。此事……本宫欠你一声谢谢。”
说着,月贵妃拔下了头上的珠钗,那是一根巴掌大小的令箭,“我月氏虽比不上宋家手握兵权,但整个上京的禁军皆为月家所辖,它日你若有需要,这根令箭能号令上京所有禁军,这便算是本宫的谢礼了。”
白优惊喜不已,双手郑重接过这根珠钗,“谢谢。”
该谈的已经谈完,月贵妃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白优刚走到门口,月贵妃却忽然又叫住了她,“白优。”
“嗯?”
“有一些秘密,没有必要埋的太久。”月贵妃意味深长道。
白优不由得一怔。
“本宫在这后宫待久了,看过的人太多了。你若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试着相信对方,而不是替他做决定。”月贵妃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里都是惆怅,“别像我……等到错过,后悔也就晚了……”
白优:“……”所以……月贵妃连她的事情也看出什么来了?
她的意思是让她告诉宋从极真相吗?
白优压根就没想过这一出,尤其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且不说,她自己都说不清楚对宋从极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了。
她都已经是白优了,就算告诉他是时霓,又能如何?
他们也回不去了啊。
她也不可能再嫁他了吧?
婚约都已经退了的。
但要是不说的话,他就会一直把自己栓在时霓的枷锁里,这偏偏又是她不想看到的。
月贵妃的话,比丰逦的话在白优心里掀起的波澜更大。
白优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纠结,真的……要说吗?
深夜,一行人悄然来到了天玄司。
宋从极看到来人有些许震惊,“不知承渊王来我这里所为何事?”
盛千夷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语气里是少有的客气,“听闻宋司主近日来都在帮白优寻觅良婿,不知结果如何了?”
宋从极警惕地看着他,不知他有什么意图,谨慎道,“暂时没有任何结果。”
“那便好。”
盛千夷点了点头,身后的侍卫就将一个聘书拿了出来。
宋从极:“王爷这是……?”
盛千夷英俊的眉眼沾染点点笑意,“本王要娶淮安侯府嫡女白优,还烦请宋司主帮忙做一下这个媒……”
作者有话要说:宋从极:……汏,你怕不是要在我心口扎刀……
白优:看来……真的是苟不住了。
——本卷结束,明天就开启最后一个副本啦,掉马已经在路上安排着了,大家再等等,快了快了——(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