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鸟鸣声入梦,好像连风拂过树枝的簌簌声也越越近。
姜照一睁开眼睛,或是没适应光线,她下意识地伸手挡在眼前。
可在指缝间,她竟然到他的脸。
她猛地放下手。
李闻寂就躺在她的身边,他应该是昏睡着的,此刻闭着眼睛,呼吸比落地窗外的风声还要轻。
她侧着脸,久久地望着他。
阳光落在他的眉眼,这样的光线几乎他的轮廓模糊一幅安静的画。
喉咙有点痒,姜照一忍一会儿还是没有忍住,她偏过去连着咳嗽好几声。
缓一会儿,她又转过,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睛,正在她。
他的眼瞳透出墨绿的『色』泽,好像晶莹剔透的琉璃珠。
她的睫『毛』抖一下,忽然屏息,有点不知所措。
“,”
被他这样注视着,她总觉得自己的视线落在哪里都不,“醒过就是这样……”
她小声解释,苍白的脸颊隐隐有点发红。
李闻寂还没反应,开门声响。
赵三春轻手轻脚地走进,正见床上那年轻的夫妻都已经睁开眼睛,此刻正不约而同地在他。
“是一下照一的『液』体输完没有……”赵三春嘿嘿一笑,然后眼珠一转,他再向李闻寂,小心翼翼地说,“先生,你们是夫妻嘛,就跟贺予星把你们放到一张床上……应该没得啥子吧?”
姜照一僵直地躺在床上,心里紧张得不像话,身边人忽然道:“没事。”
他的声音有点哑,透着一冷淡的低沉。
她不由侧过脸向他。
他垂着眼睛时,纤长的睫『毛』在阳光里更见分明,在眼下铺层极为浅淡的阴影。
“这是在游仙?”
他已经重新抬眼,在打量窗外的绿荫。
“是啊先生,你们昨天晚上都晕倒,先生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去医院,所以们照一在郁城医院退烧之后,就连夜带你们到游仙。”赵三春老老实实地答完,又添一句,“先生放心,找的是一个熟人在山上的房子,他们一都是当扈鸟,是避开人烟修的房子,所以周围也没得啥邻居。”
说完,他或是见姜照一在他,就偷偷朝她使个眼『色』,然后又说,“去贺予星把饭做好没有,你们应该饿。”
他转身就退出房间去。
姜照一满脸『迷』茫,根本没明白他刚刚挤眼睛是什么意思。
“你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她忽然见他的声音。
“没有。”她半张脸枕在枕上,望着他,小声道。
“你怎么拿到穹泽花的?”
他静默地她片刻,忽然问。
“穹泽花?”
她有点茫然,或是想昨晚她抱着的那盆花,她恍然,“那个就是穹泽花吗?”
她记得他之前猜测说,弥罗手里的那盆穹泽花,很有可能寄居着他的本源之息。
因为没有一株穹泽花,会像弥罗那盆花一样,常开百年,从不凋谢。
“那这次是什么?”她问。
“泽生。”
“泽生……”她反复『揉』捻着这两个字,“泽生就是泽被万物之生机的意思吗?”
她抬眼睛望他,“因为你是神,所以你有能够令植物生机不腐的能力?”
“是。”
他简短应声。
“哦……”从没这样同他躺在一张床上过,他此刻只是这样偏过她,姜照一就觉得他清浅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她有点局促地低眼,“是朏朏,跟它逃跑的时候,它用爪子扒开一扇窗,直接就跳进去,拦都拦不住,然后它掉到地板底下的密室……”
说到这儿,她不由一眼正在输『液』的那只手,那枚朱红的戒指在阳光里十分显眼,“这个戒指,变红『色』的藤蔓缠在剑鞘上,好像一下子就多许多力气,把朏朏救上的时候,它就抱着那盆花。”
“它嗅觉灵敏,跟在滴水观音身边,应该已经很熟悉的本源之息。”李闻寂倒也没有很惊讶。
两人之间莫名又安静会儿,姜照一没敢他,自己躺在他的身侧也不太敢,但没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开口,“李闻寂。”
他似乎有些昏昏欲睡,“嗯?”
“是不是有点拖累你?”她的手指拽着被角。
如果不是这一次被朝雁带去郁城,她也许永远不会意识到,自己和他之间的沟壑,到底有多深。
他们之间的沟壑,从不是寿命的长短,
而是,她作为一个凡人,想要努力地站在他身边,好像原本就是一件很难的事。
或是见她的这句话,他勉强清醒一点,目光再度落在她的侧脸。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问。
姜照一抿着唇,没说话,也没他。
“姜照一,”
他的声音温和又平淡,“你很聪明,也很勇敢,”
“你从没有拖累任何,反而是作为你的丈夫,似乎还不够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