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耳听闻双净编排杜铁川的这番话,却是不敢接腔。
他满脸苦涩:“杜帅乃是堂堂化神级,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有风雷随行。我这等小人物也只有紧随其后,随波而逐流。”
双净点头,手指向刘耳:“你身份卑微,不过是人妖混血。想要钻营,可不能随波逐流,而是要认准山头。”
“你既然来求助于我,我念在同袍一场,也给你一次机会。”
“有关重甲配额之事,我可以违逆杜铁川之意,相助于你。只不过……”
双净拖长声音,没有继续开口。
刘耳知机,连忙拱手,表示自己愿意做出配合,请双净尽管吩咐。
双净微微一笑:“来,给我奉茶。”
刘耳:“此乃小人的荣幸!”
他双手捧起茶壶,倾倒茶水,又双手举起杯盏,捧给双净。
双净却没有接过来,仍旧端坐原处,冷笑道:“刘耳,你有些糊涂啊。”
“论身份高低,我乃是国姓,高门子弟。你区区杂血,就算是拉上血戮皇朝的虎皮,与我之间相比,也好比泥云。”
“论修为实力,我乃是元婴级别,你不过小小金丹。”
“再论当下情势,是你有求于我,急需重甲配合。若是没有这个,你三将营承担不了铁流平川兵法,必然沦为炮灰,葬身沙场。”
“我说得够清楚吗?”
“如此情形之下,你向我奉茶,居然还站着??”
双净冷视刘耳,屋内的气氛陡然冰寒起来。
刘耳愣在原地,脸上肌肉抖动了一下。
他心头一震,内心的屈辱如潮水般涌来。
他咬了咬牙,面露笑容:“双净大人教训得是!是在下不分轻重,请……大人喝茶。”
他双腿颤抖了一下,缓缓半跪,给双净递上茶水。
双净便露出微笑:“这才像点样子。”
他接过杯盏,喝了一口,立即吐在了刘耳面前的地板上。
“有点凉了。”
“你知道吗?茶水要趁热喝,过了这个时机,就难以入口。”
*人生当中,时机一旦出现,就要全力拼搏,牢牢把握。否则错过了,很可能懊悔一生。
“这个道理,你该是明白的吧?”
刘耳点头:“多谢大人提点,在下铭记在心。”
双净又冷笑了一声:“光是记住,如何能够?将地板先擦干净吧?”
刘耳再度一愣。
双净眯起双眼,俯视半跪在地上的刘耳:“怎么?卑微如你,正好配得上这份清扫的工作。”
“你要知道,很多人想要你这个机会,朝思暮想,都没有办法呢。”
刘耳连连点头,脸上浮现出笑容:“是,双大人教训得是!我这就擦。”
说着,他便俯下身子,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地板。
很快,就将地板擦拭得干干净净。
双净仰头,哈哈大笑,手指着刘耳:“你表现得不错。”
“我开始有点看好你了。”
“好了。”
“现在,再做一件事情,我就帮助你,用配额买下重甲。”
刘耳见双净终于松口,吐出一口浊气,忙问什么事情。
双净道:“很简单。你们三将营全都并入我白玉营,作为辅兵。尤其是你们的军师,我相当看好。”
“他和红花营的关系十分紧密。你需要劝说你家军师,让他也加入进来。”
看到刘耳想要说话,双净立即抬手禁止:“当然了。”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的表现。”
“并不是真心想要你们并入进来。”
“说实话,你们这些泥腿子加入进来,我还要花费很大的心思,来劝说我这边的将领呢。”
“但你既然投靠我,自然要表现出你的忠诚。”
“若是不投靠我,我又何必为你得罪杜铁川呢?”
刘耳陷入沉默之中,久久不语。
片刻后,他这才拱手,深深鞠躬:“双净大人,我和我的两位结义兄弟,同进同退。要说服他们,一同来投靠您,我是有把握的。”
“但我家军师,却是大族出身,一直以来投注重金,来支撑三将营。”
“就事实而言,没有他,我们的财力根本达不到今天这个地步。”
“而且,他和我们同样作战,已有深厚的战友情谊。”
“我若是算计他,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双净冷笑:“刘耳,你该扇自己的嘴巴!你的意思是,投靠我,就是算计宁拙?”
“加入我的麾下,是这样如此不堪的一件事情吗?”
“竟是让你恩将仇报?”
刘耳连忙告罪。
双净目光冰冷,扫视刘耳上下:“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你答应我最后的这个要求,照着做。别说什么重甲,就是今后入朝为官,我都能帮你张罗。”
“第二个选择,你拒绝我。虽然浪费了我的时间和情感,但我也不会为难你。你自己扇自己三十个巴掌,我便原谅你,你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刘耳沉默片刻,忽然举起右手掌,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颊。
啪啪啪……
他并不停顿真的连抽了自己三十个巴掌,抽得自己脸颊红肿,嘴角溢出血迹。
双净冷哼一声,十分不悦:“刚刚我还看你不错,现在来看,不过如此器量。”
“你区区杂血,身世低微、地位微贱,还想要有道德?”
“呵呵。”
“简直可笑!”
“你不配成为我的麾下,继续活在你的卑微中,你早晚会为你此次的愚蠢懊悔,付出代价的。”
“现在,滚吧。”
“且容小人告退!”刘耳深深施礼,缓缓后退,一直走到营帐帘门前,这才转身,掀开门帘,退出主将营帐。
当刘耳离开,宁拙这才发觉禁锢消失。
他第一时间就推门而出,对双净施礼:“双净大人,何必如此呢?依照您的器量,怎可能容不下一个外来金丹?”
双净深深地看向宁拙:“那么,宁拙啊,你怎么说?”
宁拙毫不犹豫,再次施礼:“请恕在下告退!?”
“呵呵呵。”双净冷笑三声,手指向帘门,碍于宁拙上将军之婿的身份,没有开口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