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生长出来的斑纹,像是平白生长出来的肋骨,撕裂血肉筋膜挤出空间,痛进灵魂。
长出斑纹的代价则是,陈迹浑身上下的明亮炉火,再次一同熄灭。熔流从四肢百骸向斑纹汇聚,连头发都一并干枯。
此时,一刀从右侧砍来,陈迹在梅花刀阵的阵芯里疯狂后退。身体力量忽高忽低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腿止不住的打弯。
陈迹身后又有一人挥刀劈来,他只能像个无赖的醉汉似的,躺在地上打滚躲避!
元草堂伙计们忍不住一怔,皆惊疑不定:眼前这小子,怎么一会儿登重楼脱胎换骨,一会儿又回到全盛境界、如今又满地打滚毫无高手模样?
到底什么是真的?是伪装示弱,还是真的如此狼狈?
有人低喝一声:“他现在应是真的在渡劫登重楼,快杀了他。”
可趁着这一会儿的功夫,陈迹已沾着浑身灰尘,灰头土脸的从方才踹出的缺口中逃了出去!
陈迹滚出梅花阵后,手脚并用的爬起身子,踉跄着往小山一样的粮食跑去!
元草堂伙计杀来,他便绕着粮食躲避追杀!
元草堂伙计从粮山两面夹击过来时,他又手脚并用的爬上堆积的粮食麻包!
陈迹一边站在“粮山”的山顶,将一个个麻包踢向杀上来的元草堂伙计,一边急声高喊:“乌云,再吃。”
乌云喵了一声回应道:“没啦。”
陈迹微微一怔,那么多人参都吃完了?
说话间,元草堂伙计再次提着刀,往粮山的山顶杀来,陈迹躲避间脚下一滑,像个皮球似的从粮山上滚下来,仰躺在石板上!
“追。”追杀来的元草堂伙计从粮山顶端一跃而起,双手举着朴刀高过头顶,表挟着风声,响陈迹劈去。
力压华山。
陈亦撑着身子从地上坐起身来,却已来不及躲避!
这势大力沉的一刀,怕是能将他一分为二!
可就在此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伙计在空中匆忙寻找那黑影,待他看清时才发现,那赫然是一只黑猫来到陈迹身旁,用爪子触碰到陈迹身体!
刹那间,好像有什么炽热滚烫的洪流,在陈迹身体里汹涌澎湃!
仿佛再靠近一些,头发都会被这热浪烧得干枯、卷曲!
元草堂伙计一刀终于劈下,狠狠砍在陈迹头顶!
寂静!
院子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没有劈砍声,也没有鮮血飞溅!
表挟着千钧之力的朴刀被陈迹夹在双手之中,硬生生止住了!
元草堂伙计回过神来,朝陈迹看去,只见合十的双学后,是陈迹没有波澜的眼睛!
元草堂伙计惊异莫名:“你……”
一股巨力传来,元草堂伙计被迫松开刀柄!
他踉跄着后退,可陈迹手里的刀已调转刀刃,从他的肩膀劈下,直直割开胸腹!
伙计难以置信的低头看看刀伤,又去寻找方才那只黑猫的踪迹!
一转头,竞看见那只黑猫在入群中灵活跳跃!
只见乌云冲至墙边轻松一跃,而后踩着窗台返身一扑,爪子挥舞间,磅礴的刀光从爪子之中乍现,宛如一轮弦月!
刀光经过四名元草堂伙计的身子,竞生生将他们一分为二。
陈迹面前的元草堂伙计缓缓跪倒在地,他眼神重新回到陈迹身上,带着不甘与不信,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事情!
片刻后,院子重新安静下来,陈迹提刀而立,乌云蹲在一旁,默默的舔着爪子!
一院子的尸体!
陈迹掀开衣服的裂口,看着自己腰腹间的三条斑纹,又感受着自己体内的五百余盏炉火……
直到此刻,他都不确定这斑纹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师父从来不曾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