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放下电话,表情终于轻松了点,抬头看向于生:“那边找到了孤儿院当年的资料。”
于生有点意外:“这么快?”
百里晴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比想象的顺利,虽然是近一个世纪前的记录,但确实收录在理事会的档案里——特勤局和理事会的档案库有协调调阅机制。”
片刻后,执勤秘书敲响了办公室的门,将几份刚刚打印整理出来的文件送到了百里晴的办公桌上。
于生立刻凑了过去,和百里晴一起翻阅着那些文件。
一张照片很快映入他眼中。
那是一个看上去七八岁的孩子,穿着看上去略有点不合身的裙子,在黑板前面有点紧张地站着。
很瘦,有点黑,梳着土气的发辫,各方面都普普通通,称不上有多可爱,拍照的时候表现的甚至近乎呆板——就好像是突然被老师要求要站到台上拍个照,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留下了这张照片,眼神深处甚至还带着点无措与惶恐。
“在‘童话’初次爆发前失踪,年龄处于能够独立阅读童话书的阶段,这是唯一符合的一个,”百里晴的声音从旁传来,“距今已经八十六年了。”
于生面沉似水,他看着那张照片许久,而后看到了她的名字——赵乐乐。
就连名字都普普通通。
普通到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曲折的故事里——但在八十六年前的某一个晚上,就像每一个故事的开始那样,“那一刻”找到了她。
“失踪时间是夜晚,之后孤儿院报了警,当然是没什么后续,这件事本身留下的记录并不多,和这孩子有关的资料也只剩下这么张照片和她失踪时的年龄与名字,至于她是为何成为孤儿,来自什么地方,一概没有,”百里晴慢慢说着,“如果不是理事会有规定,任何儿童失踪案件都必须上报且找不到人永不销案,恐怕这张照片也很难留下来。”
于生默默将这份资料收了起来,百里晴见状也没有阻止。
“另外,我们还在核查当时那本‘童话书的情况,”百里晴继续说道,“现在有了个大致的范围,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留存的同版旧书……”
“真能查到吗?”于生好奇地问了一句、“将近一百年前,丢了本书,真的会有记录?”
“遗失记录不一定会有,但当年那座孤儿院里都有什么书是有可能查到的,”百里晴点了点头,而后略微顿了顿,“你觉得当时那座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总共才能有多少本书呢?”
于生: “..
“理论上,即便当年那座孤儿院的管理比较松懈,其最基本的资产登记和民间捐赠记录也该是有的,在特勤局当初临时接管孤儿院的短暂时间里,我们也全盘接手了这部分的资料并进行了整理归档,只是在当年这种资料通常不会建立更进一步的索引机制,所以现在细账不好查,得人工慢慢找。”
于生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辛苦你们了。’
“份内之事,”百里晴淡淡说道,接着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另外这些是特勤局记录下来的、当年那座孤儿院及其周边地区的各类监控记录,仅从记录上看,并没有任何异常能量爆发之类的情况,而且也没有你提到的那个发光物无声坠落’的目击报告。”
“哎”于生叹了口气,“倒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
“从乐观角度看,没有记录到任何‘现象’,反而才是交界地在八十六年前的那一夜最大的幸运,”百里晴感慨地说着,“一个晦暗天使无声无息地凿穿了我们的世界——如果降临真的发生,那我们所记录下来的每一条‘数据’,恐怕都是用成千上万条人命填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