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没事,反正他爷俩得死一个,董当门死了,董世子也蹦跶不起来了。”老百姓却很容易满足道:“祸害少一个是一个。”
“唉,愚昧麻木的梁国人……”读书人郁闷地摇头,感觉跟这帮愚民无法沟通。“这就是朝廷不用我儒家的恶果。”
听他开始夹带私货,百姓就散了,儒家是什么鬼东西,施粥吗?管下辈子吗?莫名其妙。
一个货郎听完告示,也挑起担子,跟着人群一起散去。但他没有再继续走街串巷,而是径直回了家。
放下担子关上门,他便进去卧室,从床底下拖出一块牌位来,用袖子擦掉上头的灰,牌面上现出一行字——祖师爷曹孟德之位。
他把那牌位恭敬地摆在香炉后,点上一炷香,然后默默祷告起来。
香烟袅袅升空,不知飞向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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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南二十里外,牛首山北麓,有大片的晋朝墓葬。
其中一座不起眼的墓穴深处,居然有相当宽敞的墓室。
墓室东南癸位,居然亮着一盏油灯。
更离谱的是,此时墓穴主人的棺材上,被铺上了被褥。一个戴着眼罩的中年人躺在上头假寐。
墓穴主人又打不过他,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在棺材里生闷气。
听棺材里的僵尸又嘭嘭地踹棺材板,中年人睁开眼笑道:“你说你都变僵尸了,怎么心眼还这么小?我又不盗你的墓,就在这借住几天,碍着你啥了?”
“什么,都俩月了?时间对僵尸有意义吗?”
“那么多坟我为啥挑你这个?因为别的坟里太冷清了,就你这有动静啊。”中年人笑道:“咱们互相陪着解个闷儿多好。”
“不好……”僵尸都气得说话了。
“噢哟,会说话了,太好了,会说就多说两句,别让我整天自言自语。”中年人便是勾陈司苦寻不着的董当门,他精通土遁之术,下坟跟回家一样,这段时间躲在京城外的坟墓下。
他有遮盖天机的法宝,可以防止一切窥探,哪怕施展大神通也找不着他。
要不是京里无法施展遁术,他其实更愿意在城内,找个熟人的坟包待着,那样更容易打发时间……
正在拿那可怜的僵尸解闷,他忽然心中一动,盘膝坐起来,入定聆听门徒的祷告。
只要发丘门徒对着祖师爷牌位焚香祷告,他就能听见。不过回不回应看他的心情。
听了那门徒的禀报,董当门便烦躁的一掌,把闹腾的僵尸拍成了齑粉!外头的棺材却丝毫无损。
不一会儿,他又接二连三收到了几个祷告,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董当门赶紧摸出龟甲来,给儿子算了一卦,果然是大凶。
这下由不得他不信了。
董当门焦躁的来回踱着步,这时候要去自首,难保父子被一锅端。但是他就这一个儿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董暹去死,让老董家绝后?
长久的思考后,他终于有了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