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徵和纪棠两口子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很开心很甜蜜是真的,有时候吵吵闹闹,拌个嘴个扭,不过这才好,不光有糖,得有点盐,咸咸甜甜的才是生活。
不然就太假。
这不,两人就吵架。
婚后数年,赵徵不仅没有当初纪宴女婿太贵的担忧,醋劲儿反而越来越,尤其项青一直不成婚,在乐京他还把这人抛在脑后,一西北弦就绷紧起来。
纪棠和项青去跑马,他心里很不高兴,憋气在家里等,好不容易才等人回家,“去哪儿?”
“闺女都找你好几回。”
“项青好的胆子!”他『摸』『摸』纪棠的手,山巅吹风久有些凉,一进门他噼里啪啦骂项青一顿,,末觊她一眼,似不经意问:“和那项青说什么,还站这么久的?”
“没什么。”
要是平时,纪棠肯定觉得好笑哄一哄这个爱吃醋的小气鬼的,今天被项青喝破来历——这是个纪棠从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秘密,她打算一个人带进棺材的,连丈夫孩子都从未想过说。
突然被喝破,虽是意料之外情之中,但要说一点波澜都没有那不的,所以她有点心不在焉,“嗯嗯嗯”就敷衍过去。
她的心不在焉立马就触动醋坛子最在意的那根弦,赵徵语气就有些紧起来,被咄咄『逼』人追问次,纪棠烦,最后两人吵一架。
夫妻吵架引发的家庭战争往往有两个特点,一是开始得莫名其妙,很一开始就是点鸡『毛』蒜皮的小,吵吵就开始翻旧账,互指责,继而一发不收拾。
第二特点就是战线很容易拖,旷日持久,拖拖拉拉,没完没,尤其是两口子脾气都比较或倔的。
第一次吵架以差点惊醒榻上睡觉的闺女结束,赵徵霍转身拉开门步冲出去。
当晚就睡书房。
纪棠第二天心情恢复,去哄过去,不想这家伙脾气贼,哄两回,他要么避而不见要么冷脸吵架,热脸贴冷屁股贴两回都没成,纪棠脾气上来。
一辈子脾气都这么坏,两人在一起闹矛盾时总是她心疼包容他的,纪棠突然就不乐意,她没觉得自己不对啊,怎么你不来哄哄我呢?
惯得你!
哼。
纪棠不他。
然后两人都冷战。
从西北一直冷战江南。
巡察的第三站是江南,期倒是有缓和过的,惜还没和好吵第二架,然后继续冷战。
纪棠气得牙痒痒,惜闺女想爹,扭头指门外要哭不哭吵要爹,纪棠让人抱她过去小家伙箍她脖子不肯松手,小家伙哭得抽抽噎噎,看特怜,纪棠心疼她,最后好抿唇亲自抱过去。
但谁知还没御书房,就被人拦下来。
是行宫的御书房小黄门。
这些前朝遗下的小太监,有问题的都清走,剩下的出去没落,于是继续留下来当差。争取御书房这类差的都是耐人。耐人,心思。皇帝陛下好不容易来一趟,内部他们没法靠近,做的都是外围工作,一个二个使劲浑身解数挖空心思就盼被带回乐京。
他们不像宫里跟出来的人那深知帝后关系和感情,他们知道陛下来行宫后一次都没见过皇后娘娘。这些人是见过前朝后宫无数的,少宠冠后宫的娘娘说失宠就失宠,所以都认为皇后独得圣宠数年差不,他们甚至已在商量把他们精心准备的貌美宫人怎么推出来。
离得远远,那小黄门步下台阶,恭恭敬敬施一个标准的礼,微撩眼皮看纪棠一眼,用恭敬的口吻不阴不阳说:“娘娘,陛下并无宣召。”
“……”
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刘元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就要呵斥小黄门,纪棠道:“算。”
纪棠不高兴,行啊,好啊,你是皇帝你不起啊!
她就不想惯这丫臭脾气!
纪棠生气,直接抱闺女转身走人。
“都跟我!”
看见刘元他们就烦。
刘元他们是暗部出身的,把她的行踪起居禀告赵徵,纪棠平时不在意,这心里就不得劲。
她抱闺女直接出行宫。
这处行宫位于汴州城郊,不,却十二万分精致,是梁哀帝宠妃张贵妃独居的小行宫,以张贵妃娘家为基础框架改建的,所以格外袖珍,出门不远就是闹市。
赵徵一行微服先行,御驾还在路上,所以汴州官民都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经,街上还是一派真正烟火喧闹。
小福没见爹,委委屈屈掉金豆子,纪棠哄来哄去都不行,加上生气,就直接把她带出门逛街去。
新奇喧闹的街景,小福一下子就吧她亲爹忘,破涕为笑,兴奋指前面,“阿娘阿娘,去!”
“淘气鬼。”
哭笑,小狗撒『尿』,纪棠笑刮刮小家伙的嫩腮,颠颠她逛街去。
丫的赵徵,谁他是小狗!
纪棠优哉游哉抱闺女去逛街,她刚把刘元等人打发走,她积威甚重刘元等人不敢违逆,远远缀,照挺安全的,毕竟纪棠耐不小。
但谁知最后偏偏出点幺蛾子。
是柴兴的儿子柴钰引起的。
柴兴的子柴小钰同学今年两岁半点,柴兴成亲后紧赶慢赶,终于成功生个儿子,这家伙天天儿子灌输要娶小福的观点,所以柴小钰十分黏小福,两小差不天天一起玩耍的。
小福抱阿娘的脖子,高兴趴在母亲的肩窝,母女俩正要兴冲冲逛街,忽小福伸出小手指,“弟弟啊!”
纪棠:“???”
小福喊弟弟的就一个。
纪棠回头瞅眼,见一个小不点正站在巷子中央,见纪棠回头,忙木小脸冲她举起双手。
柴小钰同学十分有趣,日常木小脸不爱说话,就亲近的才喊才人,譬如他小福姐姐,就黏得紧。
柴小钰旁边站柴兴,正背对她低头看儿子。
纪棠见柴小钰就乐,往回走去,奇怪,问柴兴:“诶,你怎么回来?不是明天才吗……”
不料一走近,那“柴兴”一回头,却是一张橘子皮般陌生的脸。
……嗯,这人是背影像柴兴。
这人原来见独自哒哒哒的柴小钰正要俯身抱走的,谁知突然来一个小孩熟人,他和同伙立即改变策略。
一蓬粉末兜头罩下来,随即眼前一晕。
纪棠:“……”
……
马失前蹄,居然中人贩子的招。
纪棠唾弃自己,这几年安逸日子过,警惕心下降不止一个度。
当然,她没慌。
纪棠随身还是带有解毒丹的,她趁晕眩趴倒遮掩,抠出解毒丹塞进嘴里。
虽然手足没力气,但她神志还是很清醒的。
之后很快就被转移船上去。
一艘陈旧的乌篷船,一撑竹篙,飞快往下游而去。
人贩子眼睛都毒,看出这一二小非富则贵,意外得来的好货,让他们喜出望外,顾不上原来安排上船的货物,一搬这一二小上去,立马就开船,沿支流飞速驶进汴水。
纪棠的『迷』『药』已经解完,她『摸』『摸』腰扣和靴子,小响箭、匕首、『药』物毒粉都还在。
这些都是都是收在特制的夹层里的,一般二般的人贩子根本就不识破,怀里的东西是被搜走,但关键的东西都还在。
所以纪棠根本不急。
啧,这真是个新奇的体验。
她扒开干枯枝丫捆扎栅栏顶门往外瞄眼,想想,还是等小船靠岸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