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尽数跪倒,夏玄急忙上前搀扶,“诸位将军快快起身。”
姬千寻和芈正率先直身,一众将校随后站起,转而一拥而上,将夏玄围在中央殷切问候,欢喜打量。
“少主如此年轻便身拥紫气修为,当真是大树无弱枝,虎父无犬子。”
“这些年殿下于乱世之中漂泊活命,自通缉之下隐姓全身,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世子洒脱俊朗,气宇轩扬,仔细端详,确有王爷当年叱咤四方的雄姿威风。”
“是啊,是啊,世子和王爷就跟一个模子拓出来的一样。”
“你可别胡说八道了,世子只有眼睛和下巴长的像王爷,其他地方长的都像王妃。”
“说的就跟你见过王妃一样。”
“哈哈,你是不是忘了我本是王府禁卫,你说我见没见过王妃?”
“李平川,出身王府一事你都吹嘘多少年了,而今还要拿出来显摆。”
“当真是苍天有眼,不枉我等苦候十余载,终于等到了人皇嫡血,大夏帝君。”
“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报答王爷的知遇之恩了,不曾想有生之日还能见到他的后人。”
“哈哈,有生之日?你是不是忘了咱们早就死了。”
“李平川,不要胡言乱语。”姬千寻沉声呵斥。
众人原本七嘴八舌的议论说话,那名为李平川的偏将此言一出,众人瞬时鸦雀无声。
眼见夏玄没有惊诧显露,姬千寻立刻猜到他已经知晓内情,叹气过后侧身抬手,“山野荒僻,无有待客厅堂,还请世子往洞里说话。”
夏玄冲姬千寻点了点头,转而迈步先行,姬千寻和芈正陪伴左右,一众将校跟随在后。
行走之时姬千寻等人一直沉默不语,夏玄也不曾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他不知说些什么,亦不知从何说起。
不多时,众人来到山洞近前,这处山洞的入口是高出地面的,进入山洞需要迈上十几层黑色的石阶。
虽然台阶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夏玄仍然细心的发现这些石阶有着严重的磨损痕迹,不但被踩踏的很是光滑,中间区域甚至因为常年的走动出入而磨损凹陷。
“这些石阶不是你们垒砌的吧?”夏玄出言问道。
姬千寻和芈正对视了一眼,转而由姬千寻出言回答,“回世子问,这山洞本是一处荒废多年的祭坛,这些台阶古已有之。”
夏玄点了点头,由于台阶宽达数丈,姬千寻和芈正便一左一右的陪着他拾阶而上,缓步来到洞口。
到得洞口,夏玄驻足止步,皱眉打量,虽然洞里漆黑一片,他却能看清洞里的情景,这处山洞很大也很空旷,纵深约有两里,横向亦是两里,洞内大部分区域都被泛着银光的黑水所覆盖,只在靠近洞口的地方有一片高出水面的干燥区域。
干燥区域有一处人为雕凿的实心石台,石台长丈许,宽五尺,离地三尺,观其形制应该是祭祀用的祭台。除了祭台,靠近洞壁的区域还放置着一些较大的石块儿,想必是被士兵搬进山洞,用以坐靠休息的。
夏玄并未询问众人平日住在哪里,因为靠近洞口的地方散落着一些黑色水滴,由此可见姬千寻等人先前是自黑水里走出来的。
在夏玄四顾观望之际,已经有人抢先跑进山洞,将最大最平整的石块儿搬了过来,放平摆正之后又用衣袖仔细擦拭,“殿下,您坐。”
夏玄看了一眼那块青石,青石长宽皆超三尺,大致估算至少也有千斤之重。
“有劳将军,将军真是神力呀。”夏玄落座道谢。
听得夏玄言语,那人连连摆手,“殿下谬赞,末将愧不敢当,这石座乃是芈将军当年搬进来的,我等众人生前哪有这般力气。”
夏玄点了点头,此人所说的芈将军无疑是芈正。
眼见属下一而再,再而三的说漏嘴,姬千寻也就不再藏掖,“我等的境遇,想必世子已经猜到了。”
夏玄缓缓点头,“当年发生变故之时我尚在襁褓之中,还请将军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详…...”
不等夏玄说完,姬千寻便打断了他的话,“先不说我们,这些年您都经历了什么?还有姬有德和子许,这些年他们都是怎么过的?”
听得姬千寻言语,夏玄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抬手招呼众人坐下,与此同时自脑海里回忆梳理。
待众人自周围坐下,夏玄随即开始讲述,儿时的事情乏善可陈,便三言两语,意简言赅,讲述的重点集中在姬有德自知时日无多,带他去青州假借省亲的名义为他取得了户籍文书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由于夏玄表述精准,条理清晰,所说言语没有任何歧义,故此在其讲述之时众人便不曾打岔追问,即便如此,将前尘旧事逐一说完,也足足用去了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