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他穿过大院篮球场,眼见他进了楼道,肖涵这下子不淡定了,虽说她故意刁难honey,可妈妈说不定就随时回来了呢。
若是让二婚男找上门,魏诗曼大人也许表面笑语晏晏,但内心肯定得疯掉。
前些日子在沪市医科大见面可以说事出有因。
而今天如果再找上门来,还能说是巧合吗?天底下哪有这样好骗的傻子嘛?
思及此,肖涵快速离开卧室,打开门向客厅走去。
此时的客厅中有两女在沙发上,肖晴和肖凤。后者昨天赶集过来的,已经在肖家住了一晚上。
看到妹妹换鞋要出门,肖晴问:「你去哪?」
肖涵回答:「有点事。」
肖晴瞧眼墙壁上的挂锺,又扫眼厨房中正在忙碌的肖海,她走过来小声祝福:「约会别太晚,今天妈妈生日,你5点之前要赶回来。」
按照往常情况来看,魏诗曼一般会在5点钟左右到家,所以她提醒妹妹。
肖涵面色有些拧巴,但也知道根本瞒不过姐姐,刚才她好端端地把电话线拔掉,估计就已经让大姐生疑了。而现在不顾好友在家丶独自离开,更是坐实了这一点。
没错儿,刚才她站在窗户边把外面李恒丶余淑恒和缺心眼三人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见自己男人走向杂货铺时,她就猜到了会打电话过来,于是提前拔掉了电话线。
她也不知道为什麽要拔掉?明明很想见他,可就是有些纳闷儿。
唉,honey果然是本美人的克星,为他乱了心,不然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肖涵内心反思一下,随后应一声「知道了」,开门走了出去。
才关上门,就迎面撞到了李恒。
面面相视,肖涵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打招呼:「嗨!李先生,好久不见。」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咱们确实好久不见。」李恒说着,立在原地不动。
这回轮到肖涵急眼了,大白天的,隔墙有耳呀,您别着行吗?您别害我回家挨打行吗?
他要是和那陈家贵女分手了,肖涵乐意至极。
可这家伙明明脚踏两条半船呢,不是个安分的主,随身携带炸弹,说不定哪天就原地爆炸啦。
在她心中,李恒应该还没机会吃掉宋妤,所以宋妤只能算半条船。
肖涵走过来,欲要拉他走。
李恒用力着,她拉不动分毫。
肖涵再次伸手拉了拉,未果。
她眉眼弯弯,露出惨兮兮的表情,压低声儿道:「算媳妇求您了啦,给点面子。」
李恒看得想笑,笑了。
肖涵为了表现出夫唱妇随的一面,努力调整表情,跟着皮笑肉不笑,笑了。
李恒问:「是不是拔电话线了?」
肖涵小脑袋摇得叮当响,矢口否认:「没有。」
李恒道:「下不为例,下次还拔电话线,我就..」
「您就敲门当着魏诗曼大人的面向我求婚?是不是嘛?」肖涵及时打断他的话,并连捎带拐地暗示他。
这份暗示有几分俏皮,充满了青春气息。但更多的是她内心期待。
察觉到她眼中的担忧和憧憬,李恒整个人顿时沉静下来,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这一点头,无形中就把僵局化开了,也把一些解释不清的事情化开了。
哪些解释不清的事情?
比如余老师为什麽来前镇?
比如以后对待她和陈子矜的问题。
比如以后面对其她女人的问题。
虽说未来充满了变数,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可自己男人这一态度至少能短时间内安抚她,安抚她的焦虑和担忧,安抚她的颓废和垂头丧气。
人都是肉做的,不是铜墙铁壁,当前面有陈子和宋妤,后面有麦穗和余淑恒这样的顶级竞争对手时,就算肖涵很自信,可难免会出现心情低落的时候,难免有心力憔悴的时候。
她把这戏称为:老虎也会打盹。
短暂的交流过后,肖涵面带祈求之色,第三次拉了拉他衣袖。
这回李恒动了,遂了她的心愿,跟着下楼梯,离开了镇政府大院。
「我们去哪?」她问。
李恒指着河那边的小矮山,感慨道:「去上面走走,初中三年我经常在上面玩耍,好多年没去了,甚是想念矣。」
「您初中可经常在上面打架。」肖涵回忆说。
「谁说不是呢。」时光一去不复返,很多事情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日,
叫他惋惜。
肖涵瞟眼对面的镇中,忽地说:「李先生,今天太热啦,我们不爬山,去小树林坐会吧。」
李恒的心一跳,瞬间明白过来,很多事情在彼此之间其实是透明化的。
想想也是,不然她怎麽会拔电话线?
横穿马路,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斜对面的镇中,然后右拐,熟门熟路地往小树林行去。
说起这小树林都是泪啊,原本是自己和子初中约会的地方,可这腹黑媳妇偏偏选中了这里。
他偶尔会想,是不是她在故意报复子矜?
可惜,今天的小树林比较热闹,里面不仅有几个孩童在追赶嬉戏,旁边还有几个老师在站着闲聊。
显然,两人是没法去那了。
要不然上一秒发生的事情,下一秒就会传到魏诗曼耳朵里去。这学校可是有好多老师和魏诗曼关系非常不错的。
肖涵左手把着右手,瞬嘴,转身说:「我们去224班吧。」
224班是两人初中读书时的班级,在教学楼2楼。
他问:「你有教室钥匙?」
肖涵清清嗓子,飘一个眼神过来,脆生生说:「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就忘记了?那窗户玻璃和钢筋都是松的,能取出来。」
李恒惊讶:「这麽多年过去了,还没换新?」
肖涵甜甜一笑说:「学校穷,能用就凑合用。不像您,现在可富有了。」
李恒眉,怎麽总感觉这话不对劲?
怎麽总感觉有股酸味呢?
怎麽感觉她是在指桑骂槐?
问题是,老子也是个极其念旧情的人好吧,女人如酒,跟他越久,他就越宝贝,越珍惜。
穿过操场,来到记忆中的224班,果然有一扇玻璃窗户是能取下的,把里面的钢筋往两边扒一扒,就露出一个大洞,肖涵在他的帮助下,轻而易举钻了进去。
尔后他把玻璃窗户复原,她打开了教室后门。
从教室后门进去,门一关,李恒就伸手一把搂抱住了她。
「呀!您今天出了一身汗,臭。」肖涵见挣脱无望,于是罕见地改用言语挤兑。
李恒低头闻一闻,「哪里臭了?不香着麽。」
「是嘛?什麽香?女人香?那我再嗅嗅。」肖涵眼神狡点。
李恒:.
》
她是只字不提余淑恒,却处处含沙射影啊。
这真是自己媳妇儿,别人冒充不了。
四目相视,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良久,这几天被余老师馋坏了的他忍不住低头想吻她。
但被肖涵躲开了。
这是两人明确建立恋爱关系后的头一次。
李恒看着她。
她偏头望向别处,不跟他对视,可怜巴巴地说:「李先生,昨晚我做了个梦。」
李恒问:「什麽梦?」
肖涵说:「梦到我们的银杏树死了。」
「啊?它怎麽会死?在学校我可是天天浇水的。」李恒感觉她这梦说不定就应验了,但不好嘴上讲出来。
实在是,他对种树完全没经验哎,不晓得银否树叶子枯萎是怎麽一回事?
肖涵低沉说:「您知道它在梦里是怎麽死的吗?」
「怎麽死的?」李恒好奇问。
肖涵抿了抿嘴:「它不懂隐忍,孤军深入,犯了兵家大忌,锋芒毕露被仇家群殴至死的哎。」
李恒眼皮连着跳了十多下,凑头过去,试图看清她说这话时的表情。
肖涵哪里不知道他心思,登时又偏过头几分,不让他得逞。
李恒问:「它就是一棵树,种在院子里,哪来的仇家?」
肖涵叹气:「大自然中,世间方物相生相克,它怎麽没仇家呀,左边的花丛,旁边的草,对面的乌相,无时无刻都在跟它争抢阳光雨露,它在庐山村初来乍到,现在又没人照顾,我真的很担心它啦。」
左边的花?27号小楼院子里确实有月季和茶花。
对面余老师院子里也真的有两颗乌柏,春秋季节叶片色彩红颜夺目,十分美观。
至于草?银杏树旁边布满了草皮,的确如此。
可他听得怪异,真的不是指周诗禾丶余老师和麦穗吗?
其实他还真猜对了。
在肖涵心里:周诗禾貌美如花,长相和气质让她忌惮,每次看到对方都会产生莫大的危机感。
麦穗似草,是因为麦穗和李恒的好朋友定位很容易让人忽视其危险程度,但殊不知草有一种特性,那就是极其有耐性和生命力。
正如诗句中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麦穗无形中最致命。
而余淑恒对肖涵来讲,恰如参天大树乌柏,对方树干粗枝叶繁盛,还被誉为「红叶之树」非常好看,具有园艺价值,哪一方面都让银杏树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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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后改。
(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