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沉默。他怀着前所未有的虔诚等候回答。
“你,还有你在帝国第三军团负责引导的三位教士,你们都会对此习以为常。”萨塞尔最终说。
是的——是这样——是这样——我离开了那个噩梦......离开......
至于太阳?
那似乎也并非是多么让人期待,或是怀念,或是多么让人想要哭泣的东西。它更像是......某种象征。太阳。这象征着他再也不用拖着那具干枯的身体在那荒芜的、日复一日都毫无变化的废墟中眺望一成不变的夜空了。是的,再也不必了。
他灵魂中最麻木的东西里闪过一阵疲惫和松懈皆有的涌动。思考的涌动。
大师......不,先知。
先知从那个噩梦中带走了他。带着神圣的指引让他获得了重生。
费尔德恭敬地跪在地上,等候先知的更多指引。
“警戒你们的军团长,不要让她发现任何端倪。”
夜风在营帐外呼啸,就像是死人的哀嚎一样。
萨塞尔呼出费力的、断断续续的白气,十指抽搐,缓缓地屈张,试图分清用灵魂和躯体在这个世界上行走的区别。
随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让他保持平静。缠着绷带的双手在他额头上按压,把在雨中结霜后湿漉漉的长发从他眼前拨开,抹去他脸上化开的雨水。
是卡莲啊。
他在她腿上躺了一段时间。
“你似乎突然就变得很忙了。”等萨塞尔将意识完全沉入身体,将呼吸也平静下来,她说。
“我本来是想和你随便叙叙旧,不过要做的事情比想象中要多,而且也要比想象中难。”
“新的身体很难适应吗?”
“不论如何,身体这玩意总归是需要一点磨合期的,”萨塞尔说,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试图驱赶脑中的不适感,“而且......我也应该和你讲过我和贞德在迷道里度过的那段时间。”
“是呢,在一个本应该很平静的夜晚,对把自己的腿借给你用的女伴讲另一个女人的故事,很符合你一贯的风格呢,萨塞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