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那东西?”萨塞尔很随意地问:“或者折断四肢之后再拷问?你喜欢那种?”
“不要轻举妄动。”米特奥拉伸手拦住他:“处理掉这里留下的痕迹,然后用隐匿法术。我们跟上去。”
“那好,你处理。”
“不,你处理。”
尾随那人沿着错综复杂的地下水道穿行了近千米后,他们仍未踏上城市的表面。尽管仍旧阴暗潮湿,但隧道已经逐渐变得整齐,两侧还有衣衫褴褛的流浪者蜷缩在角落,像老鼠一样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这些人把垃圾和破木头堆在地上,升火烤着从角落里捉到的老鼠和虫子,还有显然已经变质发霉的长棍面包。
萨塞尔看到那人又停了下来,和一个烤死老鼠吃的无家可归者闲聊。
火光下,那人的相貌清清楚楚。那人胡子刮得很干净,金发剪得很短,面容修饰的很好,而且总是挂着一脸让人提不起防备的微笑。他裹着一身已经脱毛的灰鼠皮袍,袖子的肘部也已磨破。当对方不耐烦时,他就会取出几个铜币塞过去——在这种地方展示钱财可称不上是理智,但那人似乎有恃无恐。
“你认为他在做什么?”米特奥拉问道,“如果我的想法没错,他在地下水道最深处丢弃的尸体同样遭受过巫术的亵渎,那他在这里的行踪就很可疑。”
“这地方就快被攻占了,说不定要死一半人,你却在关心一个谋杀犯的行踪?”
“你这么问我也......”
她犹疑着回答,“对于我个人强烈的正义感,我自己也是无可奈何......”
“是冷笑话?”
“是冷笑话。”
“你很无聊。”萨塞尔阴着脸说。“恐怕我没法笑出来。”
“我听说你也很喜欢冷笑话,还以为你可以理解我的趣味——那玩笑先到这里,萨塞尔。你潜入这座城市的本来目的是为了寻找机会,那我认为,从已有的地下黑暗面中入手是很有效的选择。每个人都知道,不管在哪里这种阴影都难以避免,即使是光明王座也一样有很多要顾及的东西。”
“也许不只是阴影。”
“你的意思是?”米特奥拉问。
萨塞尔没吭声。他远远地端详着那人裸露在外的皮肤。那些成千上百的条肢体挤压出的虚构的皮肤......
“先找个地方落脚,”他说,“然后去埃文诺斯图书馆找你在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