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种人都很擅长装腔作势。他没能杀死她。
萨塞尔无视对方的注视,摆出柔和的笑容:“我向你致以诚挚的歉意,我的妻子也会向你致意诚挚的歉意。”他道,把胳膊随手搭向梦境的主人安妮丝,从眼中表现出随意且安然的神色。他还没完成在安妮丝灵魂中灌注的标记。他必须完成。
眼前同为梦境闯入者的巫师是个装腔作势而且虚伪的家伙——至少萨塞尔如此判断——也许还是个疯子。她语气轻佻,但行为逻辑可能和他差不多;不管对方是否无辜,察觉到气氛不对就会下死手。大多数黑巫师都这样,尤其是光明正大踏足现实舞台的黑巫师。
但刚踏出一步,对方立即滴溜溜打了个转,便把身体晃到他和安妮丝中间,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哦,你这话的多好听啊,尊重妻子可是加分项目,可是,小哥你在干什么呢?有老婆的话就不要乱-摸其它的女孩子啊。快用你的心去看,人家是有男朋友的啊!”
萨塞尔斜撇过去。“我想你挡到我的手了。”
“呼......真的吗?你的手这么重要呀,简直不可思议,莫非它就是你的老婆吗?诶嘿,这可是一件出乎意料的悲哀事实,真是——非常对不起。不过人家可以提供给你一碗暖暖的汤,来安慰你孤独的心哦。”
“我的妻子是谁不是你说的算。”
“这不是我说的算的?为什么这么讲?”她故作姿态地微微蹙眉,接着恍然大悟似得,把双手一拍,“不,当然是我说的算!你的老婆是谁当然是人家说的算,因为,像你这样的人,不允许有老婆——来着。”
她朝后仰头,摆出一副沉思姿态,把双臂一本正经地抱在胸前,频频点头。
这句话......
“我很久没听见这句话了,”萨塞尔勉强压住撕了她的欲望,因为这样做会毁掉梦境,“是扎武隆告诉你的?那你是谁派来的,是扎武隆?”他瞥了一眼陷入梦境的安妮丝,注意打量了一下四周——也许里面还藏着其它闯入者?
“嗯?扎武隆?”她表情迷茫地环视四周,“呃......人家不明白扎武隆是谁呢,扎武隆是你的男朋友吗?这位小哥?除非是你的男朋友要占有你,否则怎么会说你这种人不允许有老婆呢?”
“我这种人?啊,我这种人可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
萨塞尔试图绕过这个黑巫师,但她又灵巧地转了一圈,不经意地拍掉了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形,以及几张虚幻的座椅。梦境的一部分崩溃了。
“但是,人家听说你是个滥情的巫师耶,”她把两只手合拢在锁骨上,手在黑羽毛绒下攥成松松垮垮的拳头,像猫在撒娇一样把腰肢扭来扭去。她把脸凑近他,眼睛眨也不眨,还一本正经地嗅了嗅,就像是好奇的孩子想确认面前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样:“而且,还以为自己很懂爱情!无面之主在上,这么明显的错误还是让你觉得自己和别人想象的完全不同,你可真是太悲哀了!”
萨塞尔看到崩溃的梦境残骸差点波及到梦境的主人,于是笑了。“如果让我在现实里找到你在现实的位置,我会把你的骨灰都撒进泥里。”
“呜哇!无面之主在上,我的朋友!”对方吃惊地后退一步,踉踉跄跄地扶住安妮丝的身体,用力地晃着她,一脸哭腔,就像要祈求帮助一样,“天呐,对我这么美丽天真无辜可怜不知世事黑暗还刚被贯穿了灵魂的女孩子,明明应该给予友好的拥抱,却要摆出这么可怕的威胁,你这家伙还真好可怕好可怕呀!可是,你对那个黑漆漆的老树桩子要怎么表示呢?你明明连它都想搞不是吗......哦,不对,女孩子可不能说这么脏的字眼呢,像是‘外来的杂种,老不死的,我x你娘,脱毛的癞猪,偷鸡摸狗,还有——搞破鞋!’这种话都不能说呢。”
她把身子缩安妮丝后面,对他装作不经意地伸出食指,眯起眼睛,一本正经地拉高音调:“特别是——‘搞破鞋!’这句话,非常非常的不礼貌,而且听起来很奇怪,所以绝对不能乱讲哦!你也明白吧?你会搞破鞋吗,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