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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阮秋平不想让别人看到七岁时因为睡觉失了和他相处的八个小时后,委屈到哭泣的郁桓,不想让别人看到十六岁时长跑结束,冲过终点线并扑过来紧紧抱着他的郁桓,不想让人看到三十二岁时眼中染着笑意,神色比揽星映月的湖水要温柔的郁桓。

所他便特地选了一个很是稀松平常的片段出来。

可如今他看到镜中安静学习的少年,却又觉得这场景过于恬静安好,让他也忍不住想要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镜中正是夏日瑰丽的傍晚。

日落为西边的天空染了一层淡粉,蓝天交融,温柔地像是彩色的水粉被指腹轻轻抹开了一样,晕染出一片轻柔的紫色。

镜中的少年伸出双手,打开了桌前的窗。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又转头看着镜子视角的阮秋平,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只是唇角牵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在后瑰丽的天色融在一起,明净地如同的是点缀在天空中的启明星。

教室唯一的那两个女生低声尖叫了起来,脸的表情像是心脏要被融了般的沉醉。

阮秋平松开握着记忆柄的手,准备在这结束“放映”。

因为这一段记忆算是他睡前看到的后一个场景,郁桓看着他笑也是因为发现他快睡着了,接下来他就眼睛一阖,什么都没有了。

阮秋平松开手,意念镜中的场景也模糊了起来,逐渐变得一片漆黑。

阮秋平正准备把镜子重新给那位大领导,却忽然发现镜子的波纹又闪烁了一下,变成了第三视角。

阮秋平愣了一下:这镜子是出问题了吗?怎么关不了啊?

而且这个场景他明明都没有见过。

等等……

阮秋平忽然想起这意念镜并不是重现人的记忆,而是根据人的记忆重现日的场景。

所说,接下来是他睡着之后发生的事情。

明明镜子的郁桓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镜中阮秋平的脸也被一大沓书挡了个严严实实,几乎没有人能看得出来那个和郁桓一同坐在桌子看书的人到底是谁。

可即便如此,阮秋平依旧慌了起来。

“老师,这个怎么……关不掉了。”

“坏了吧。”司命一点儿都不着急,甚至看地津津有味。

只见镜中的郁桓脚步动了一下,站到阮秋平边。

阮秋平整个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拍打了一下镜子,又赶紧按旁边的记忆手柄,可依旧没有效果。

镜中的郁桓垂下头,睫毛轻轻颤了颤,他缓缓俯下子……

“哇哦……”

教室发出一阵惊呼。

阮秋平心脏越跳越快,他慌忙走过,整个人都挡在镜子面前,可镜子太过庞大,他根本无法挡住。

镜子的视角随着郁桓的动作缓缓移动,眼见镜子的另一个人就要暴露,阮秋平连呼吸都快窒住了,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抱着镜子转过子,将镜子背对向台下的同学!

同学们立刻发出不满的声音,仿佛看电视看到精彩出被人强制切台。

阮秋平抱着镜子靠在后的黑板,他脸庞离镜子离得极近,能够清晰地看到面前的少年,伏下子,紧张又克制地在镜中阮秋平的唇角落下轻轻一吻。

阮秋平整张脸都发烫了起来。

幸而此刻,意念镜中的画面猛的一闪,终于关了。

“干什么啊……怎么不让人看完?”

“另一个被书挡住的人是谁呀?是郁桓在人间的初恋吗?”

“亲了吗?亲了没?”

阮秋平正色道:“什么亲不亲的,你们思想太龌龊了,郁桓只是弯下腰捡东西。”

众人:……真的吗?我不信。

“而且这些都是被记录人的隐私,希望大家可理性对待。”阮秋平顿了一下,继续说,“我今日的报告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说完,他就抱着镜子走下讲台,把镜子给了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教育部领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阮秋平总觉得他把镜子给那个领导的时候,那位领导似乎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阮秋平一想到他家此刻正在演着一场婚约闹剧,立刻就归心似箭,司命刚说完下课,他就使用瞬移消失了。

预想中吵吵闹闹的场景并没有到来。

家甚至比往先安静些许。

阮秋平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进,只见夏芙水和穿着一端庄深衣的女人坐在桌前喝茶。

“秋平回来了?”夏芙水放下手中的茶,说,“打个招呼,这位是郁桓的母亲。”

阮秋平压下心中的满腹疑虑,乖巧地喊了人:“伯母好。”

郁母笑着招手:“过来,让我看看。”

阮秋平眨了眨眼,走进了些。

“果然和传言不同,我瞧着这孩子挺好。”郁母满意地点了点头。

阮秋平:“……”

您到底听了什么传言啊?

郁母说罢,从怀掏出一个红包:“先收着,我的一点小心意。”

……这又是干什么?

阮秋平略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夏芙水,见夏芙水轻轻颔首示意,他接过了红包:“……谢谢伯母。”

“我觉得不行!”

阮盛丰忽然捧着一把泛黄的书从阁楼跑了下来,他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书说了,天婚石古来就是缔结男女婚约的,不可能会出现那么荒唐的事,把男的和男的缔结在一起!”

郁母笑着说:“亲家说得也对,只是你再看看那书,那书说,天婚石的仙侣,五年内不婚不洞房便是违背契约必受天雷,您家姑娘今年三岁,便是不合适了。”

夏芙水没有说话。

她也是前段时间知道了有这项规则,所想费尽心机带着女儿下凡成长,好赶在三年之内完成此项婚约。

可却失败告终了。

郁母顿了一下,继续说:“况且,这两个孩子,一个是未来的吉神,一个是未来的霉神,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而生,若不是性别刚好都生成了男的,谁不说这俩人是天生一对呢?”

“可是可是……”阮盛丰将那本《天庭异闻录》又翻了好几页,指着其中的几句话说,“这面写着,郁桓他爸在一千多年前就说过,他看不起的就是那种违背世俗礼制,背弃纲常伦理,不顾阴阳调和的同性苟且之辈……郁桓他爸对男性相恋的事情这般鄙夷,怎么能接受我们家秋平嫁过,到时候指不定怎么欺负我们家秋平呢!!!”

“一千多年前的旧事了,不提也罢。”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阮秋平转头望,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这不是今天教室后面坐着的那个领导吗?!就是那个给他意念镜的那个看热闹的教育部领导?!

“我承认时是我阅历尚浅,如今我为我的言论道歉。”领导顿了一下,继续说,“现在想来,什么份,什么性别,都只是外之物,重要的是两个孩子己两情相悦,心意相通。我刚刚天象厅查了日子,三个月后的十五号便是百年难见的吉日,不如孩子们的婚事就在那天办了如?”

阮秋平:“等等……”

夏芙水站起子说:“既然是未来吉神家选的好日子,那一定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贵府今日突然来临,我等有些招待不周,不如过段时间再找个日子,好好商定一下婚礼细节如?”

“那我们来日再见。”郁母笑了笑。

郁父郁母离开后,阮秋平一脸震惊的问道:“怎么回事?!妈!不是咚咚的婚约吗,怎么又变成我的了?而且就这么草率,我一句话都没说呢,就这样把我终大事给定了,而且我也是个男的,凭什么说让我嫁,不是郁桓嫁!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妈你为什么这么镇定啊!!!”

夏芙水此刻有一种超脱于世俗之外的从容。

她喝了口茶,撇了眼屋堆得满满的聘礼,淡淡地说:“没办法,他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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