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
正在此时,有一位女官躬着身子走了进来:“殿下……魏将军正在宫前等候。”
商秋公主脸上的笑意收敛而去。
玲珑公主猛然皱眉。
这花园中顿时安静下来,便只有风声呼啸。
十几息时间过去……
“不见。”
玲珑公主拂袖,也不愿再看着冬日里的桂花了,转身回了主殿中。
商秋公主侧过头,心中叹了一口气。
她也知道安国公亲自相请。
玲珑姐姐要随着那魏离阳一同去有龙府了。
皇家的女子本就是如此……
看似珍贵,却也往往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商秋公主母亲出身异族,本身便是大虞的战利品。
所以她与其他公主又不太一样。
这也是商秋公主待人温和的原因。
过了今年,她便已经年满十八,只怕也将要嫁人了。
商秋公主望着玲珑公主有些落寞的背影,又想起魏离阳,不由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她连忙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在心中默念:“商秋往后的夫君便是寻常一些也好,可千万不要是魏离阳那等的人物。”
“只是……姐姐又该如何……真要随着魏离阳一同去那有龙府吗?”
——
雏虎碑上第五行!
大虞诗画双绝陈执安,得封勋、散、将军三衔,成为大虞执印!
不过短短二三日,名声已经传遍整座大虞!
又有文采飞扬的人物,竟将陈执安南方九州之行编撰成为话本,经由说书人以及寻常百姓口口相传,已然传出了京畿、河上之地。
只可惜这些说书人默契的将原话本中的大虞六姓诸多世家人物做了修改,只将那些作恶的妖鬼改做豪绅富户、贪官污吏。
大虞六姓、诸多世家门阀又一次隐身于种种恶行种种罪孽中。
就好像这天下,无人敢将大虞六姓这样的豪门与罪孽、杀戮提及于一处。
“这宅子可真大……”
位于悬天京下辖之地青莲县的一处大宅子中。
陆竹君有些惊叹道:“这宅子,只怕比端阙王爷的府邸还要更大一些。”
一旁的郑玄泽却摇头说道:“青莲县的宅子,哪里能与悬天京九宫街上的宅子比。
若是以银两论,端阙王爷那一座府邸,只怕能买一千座这样的宅子了。”
“青莲县脚下乃是驻军之地,库房赐下这一处宅子,应当是方便大人掌军之用。”
陆竹君与郑玄泽对于陈执安的称呼,悄然间变成了大人。
大虞执印之位颇为特殊,并无明确的官阶品级。
可吏部修订官位权柄之时,上呈中极殿、太华殿许多大学士商议研究,最终定下执印之位可自定幕僚官属八人,可自招门客三十六人,规制十分细致,不需一一表述。
陈执安归来当日,便将白间、陆竹君、郑玄泽、云停甚至郁离轲之名册都递去吏部。
自此之后,这几人明面上都是陈执安府上的门客。
至于为何不曾出任陈执安麾下幕僚官属,是因为在陈执安心中白间、陆竹君、郑玄泽都乃是军中人物,若看前路,理应当也在军中!
“所以……那断狱军到现在都不曾自北郊前来这青莲县?
陈执安盘膝而坐,随意询问。
不远处一位校尉身披明光铠甲、腰佩长刀,低头站立。
军中人物本应当是勇猛刚硬,可眼前这人细皮嫩肉,气息也称不上顺,倒不像是一位校尉,却像是一位世家贵公子。
“回禀将军,军帐动行本就夹杂着许多繁杂事项,虽然北郊距离悬天京西边的青莲县不过一百七十里路程,可走起来……”
“没问你这么多。”陈执安打断这偏将的话,轻轻摆手:“退下吧。”
那校尉行礼,告退而去。
“这是那断狱军给我的下马威?”陈执安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杀佛侯、镕天将军带出来的军伍,理应纪律严明,令行禁止才是,不该如此放肆拖沓。”白间笑道:“不过仔细想起来,镕天将军自那次的事后,便彻底失踪,杳无音讯。
天下人都说陈家伯父杀了镕天将军,也许是这个原因?”
“明知如此……为何朝廷还要安顿镕天将军的部曲让大人执掌?”郑玄泽皱眉询问。
陈执安忽然想起殿宇中,昭伏皇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眼,却让大虞六姓裴家家主瘫坐下来……
“这位看似中庸的皇帝,究竟在谋划这些什么?”
陈执安轻轻摇头,也不再多想。
他站起身来,走出内院。
却只见宽阔的外院中,四百余个精壮汉子整齐排列。
云停站在最前列,他身后又有七位粗布衣裳,却又气魄摄人的人物。
“将军。”
云停本性豪迈,却又因卢慈宽、黑牢、夺神针等等许多事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可今日,云停脸上带着清除可见的笑容,眼神中满是轻松之色。
自从陈执安得了陆吾将军之位,云停便是如此。
他寻来这许多兄弟,如今终于要有归属之地了。
陈执安朝他一笑,举目看去。
“这些汉子,往前都是云将军麾下军卒?”陈执安询问。
云停道:“七成是,其余三成也都是我这些兄弟们落难时出手相助的人物,都称得上义士二字,足以信任。”
陈执安颔首,又问:“所以……这些汉子有七成是修行过战阵之法的。”
云停抬首,自豪说道:“我麾下的儿郎本来便是老卒,所修行战阵之法名为金戈阵,修持【元金真典】,乃是三品玄兵级别的阵法。”
“三品玄兵……”
陈执安轻轻摇头:“四百余人修持三品玄兵,以我等当下的境地而言,只怕起不了什么作用。”
云停低头想了想,似乎确实如此……
四百余人的玄兵,哪怕是修行最为珍贵的一品玄兵阵法,也不过逆战先天圆满人物。
他麾下都是老卒,几位与他一同出逃的校尉也有璞玉境界,有他们助阵,金戈阵困住几位先天绰绰有余……可力扛先天的玄兵,对陈执安而言只怕起不到什么助益。
“既然要修行战阵之法,野心便要大一些。”
陈执安轻声开口:“四百多玄兵算不得什么,可若是四百多天兵,乃至道兵……”
“天兵?”
“道兵?”
云停身后的汉子们面面相觑,有些已经皱起眉头。
他们乃是老卒,自然知道自己的斤两,知道自己的天赋根骨,更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参破那等玄门的战阵之法以及天功。
所以……这将军是在折辱他们?嫌他们天资不足?
他们的眼神顿有变化,有些人甚至对陈执安怒目而视。
云停亦有不解。
陈执安嘴角露出笑容来:“我既然已经执印,总要做一些事。
下一步,我打算肃清悬天京,看看六姓世家,甚至……昭伏皇的反应!”
“所以还请各位……修天兵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