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做什么?”殷菱臻有些扭捏,小声问道。
“陪我去放盏河灯吧。”张纪兼想了想,说道。
在三元节日里,各地都有放河灯的习俗。只是对于大周百姓而言,更多得河灯是消耗在中元节上。
河灯,亦称为荷灯。一来祭祀、二为祈福。常有悼念亲人之意。
相传,曾有青年男女因这河灯结缘,后来的乞巧节、女儿节也会有姑娘们将心愿置于花灯之上,随波逐流。
殷菱臻曾经与张纪兼在一起六年,却有许多事情都未曾与之一起做过。这放河灯也属于未竟事业之一。
“那就只放一盏哦。”殷菱臻到底抵不住诱惑,很轻易得被张纪兼牵去河边。
等张纪兼将盛装着写着愿望的纸条的河灯放入河中,见着河灯水流而行不见了踪影,两人才相携返还。
回程路上,殷菱臻终究没忍住好奇,问道:“纪蒹方才许的什么愿望?”
张纪兼顿足,刚要说话就听得殷菱臻自问自答一般喊道:“不,你还是不要说了,愿望说了就不灵了。”
“虽然不能说得明明白白,但臣之所愿是关于公主。”张纪兼眯着眼睛,伴随着嘴唇的开合,口中不断冒出白雾。
殷菱臻挑眉,双眸一亮,报以温和得一笑:“关于我?那可能说说是好是坏?”
“殿下不是才说,说了就不准了么?”张纪兼故意卖关子,做出一副不愿再说的样子。
“我方才叫你不说,你偏要说。反正都已开了口子,现在再说多一些又能怎样?”
“那就当是好的?”张纪兼扬眉。
殷菱臻正要说话,就听到角落里传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花灯、灯谜会的纪念花灯!公子夫人有需要么?”
四目相对,张纪兼率先寻声望去,果然见到一男子鬼鬼祟祟背着手,期盼得望着二人。
张纪兼将殷菱臻拦在自己身后,顺便示意让准备冲上来的侍卫按兵不动。张纪兼仔细打量过面前的男子,道:“灯谜会的花灯?我记得赢走那盏花灯的人并不是兄台。”
“公子好眼力。”那名男子叹了口气,说,“果然还是不行啊。”说完,他转过身去,双手背着用身躯挡住的果然是一盏并蒂莲花灯。
只见他失魂落魄的走着,嘴里还叨念着:“‘君子莫大乎与人为善’‘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等等这位兄台!”却是殷菱臻出言唤道,“你还未将花灯予我夫郎看过,因何要走?”
那男子缓缓转过身,看着两人竟是泪流满面,扑在地上就开始哭泣:“我蒲杭堂堂七尺男儿,十年寒窗读得是圣贤书。如今却为这果腹餐忘了圣人教会,企图欺骗二位。叫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
“你是今年的士子?”张纪兼微微蹙眉,“之前那花灯上的字画,便是出自你手?”
此时距离春闱还有一月余,许多距离京城远的考生或已到达京城、或已出发在途。所以老板说今年花灯出自士子之手时张纪兼并没有觉得特别。可此时见到这落魄书生,才知今年这花灯里似乎还藏了别的故事。
若是平时,以她的性子大概是不会管的。不过……张纪兼看了一眼正以崇拜目光看向自己的殷菱臻,任命得叹了口气,捡起地上的花灯,说:“之前那盏花灯已经被旁人赢走,你手中这盏墨迹未干,看来是匆匆完成的?兄台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大可说来与我听听。或,也可帮上些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