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花木掩映,有小池塘,有山石子,层翠叠嶂,不易被人察觉。
月上柳梢的时候,暑气未散,天间仍得闷葫芦罐似的。
婉婉洗了澡,换上红绫主腰,白绫子裙,罩着雀蓝通袖纱袍,在雀蓝的天色摇摇摆摆往西穿堂去。
她在六角小亭子倚着,从碧树上折了一朵栀子拿在手里。
花一片片都摘掉了,像女卜相思卦,他会来,他不会来
裴容廷一直没来。
彼时前厅正在开筵,年岁不好,不便办得十隆重,连班唱小戏的都没有。但是那夜幕的灯火楼台,隐隐传来缥缈的人声,呜呜糟糟她渐渐心焦上来,等得不耐烦,手里檀木小折扇子敲敲掌心,点点颏,又在扇骨上咬许多眼。
因着难得见一回,她是特意搽了脂粉来的,这会子都化成了香汗淌来。
她一面汗巾子沾,一面袖中取小圆镜,左右看了一回,又收起来,叹气道:漫教脂粉匣,闭了又重开。【1】
话音才落,身后忽听人笑道:为什漫教脂粉匣,闭了又重开?
她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