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尚有犯错的时候,更不用说我这个凡人了。
事后想想,林建的举动绝对是正确的。
如果舆论闹大,姚阎别说庇护我了,他可能会大义灭亲,第一个将我抓进去审问。
以他极其专业的刑侦能力,很快就能找到完整的证据链。
就算小川抗下所有,估计我也难辞其咎。
我太了解姚阎这个人了,他很尊重法律,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看在姚雪的面子上,他或许不会置我于死地,但肯定会给我一定惩罚的。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舆论闹大的前提上。
如果舆论没有闹大,民不告官不究,姚阎很可能会睁只眼闭只眼,但私下同样会对我进行一番严厉的警告。
现在的结果......虽说不是很解气,但无疑是最完美的。
我既顾全了自身,也让黄婻辛豪二人付出了应有的惩罚。
在沪城,他们或许有‘从轻处罚’的人脉,但这里是岛城,除非辛豪有舟公子那样的通天能量,否则,他们只会从重处罚!
至于我是方岩的秘密,黄婻已经失去了自由,这个消息就算她说出来,也传不出去。
装入麻袋的恐惧已经把她吓破胆了,再加上我的恐吓,估计烂死肚中,她也不敢说出来。
......
来到医院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曹梦圆。
手术虽然结束了,但曹梦圆依旧没能醒过来,还需要在重症病房等待进一步观察。
这次的手术只是对外伤骨骼,以及肾脏之类的功能修复,最关键的颅脑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
现在就看恢复如何了,如果颅脑情况有好转,能在近期醒过来的话,就不用动手术了。
如果情况恶化,就必须动手术!
关键这种级别的手术风险特别高,成功率只有寥寥的三成。
我不想动手术,现在只能期望有奇迹发生了。
和主治医生交流完毕后,我提议看一眼病人,医生也没有拒绝。
很快,穿上无菌服的我就来到了曹梦圆跟前。
看着插着各种管子的曹梦圆,我的嘴唇不受控制的颤抖,泪水也不知不觉的溢满了眼眶。
此时此刻,命运再次给我们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她一直都想再看到我,现在,我终于活生生出现在她跟前了,她却没有了任何知觉。
而我,也终于鼓起了面见她的勇气,可却是以这种方式见了面。
也是在现在我才领悟距离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原来,真正的距离不是你我相距多远多远,而是我就站在你身边,你却不能看见。
.....
前半夜我一直都在酒店折腾,来到医院的时候都凌晨四点了。
然后从重症监护室出来后,我就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困意被不知所以的悲伤填满,我就眼睁睁的坐到了天亮。
等待天亮的过程中,我一直都在回忆我和曹梦圆的相处点滴,以及我充满荒唐和罪恶的前半生。
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但剥夺那么多人的生死权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虽然我也受到了上苍的惩罚,但我觉得老天还是没有解恨,要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对圆圆呢?
“生哥,吃点东西吧!”
阿庆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递到我跟前,小声说道。
昨晚不止我一个人在医院,哑巴小川小浩阿庆罗杰,还有林建等人都来了。
不过我都把他们赶走休息了,只剩阿庆和哑巴两个人陪着我。
我站起身,没有接过包子,而是直挺挺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