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皇帝鲜有的几次向朝臣妥协,这种妥协很难得。
皇帝希望对吐蕃的治理之策,有更好的办法,但在没有更取巧的方式方法之前,皇帝同意了实行郡县制。
皇宫,李承乾看着兵部的奏报,对裴炎吩咐道:「让李安期坐镇郑州的折冲府。」
裴炎道:「李安期将军还要去祭拜他的父亲。」
李承乾坐下来,十分平静地道:「这些年来他在吐蕃都护府有劳了,一个折冲府都尉大将军的位置,也不知道能够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
裴炎并不知道那位以前的礼部尚书与陛下之间的事,大概那时候陛下还是太子,那时候自己恐怕还没有科举入仕。
「好了,让李安期明年再去赴任。」
「这是新罗送来的奏章。」
见陛下接过奏章,裴炎行礼道:「陛下,从新罗来到莱州的船只不少,近来的确有消息送来,东海那边又有倭人出没了。」
李承乾吩咐道:「新罗地界,还有人愿意去倭人地界吗?」
「有,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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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裴炎肯定的回话,李承乾又道:「那就让人过去吧,他们能够得到多少都是他们的,大唐不会与他们争抢。」
裴炎神色凛然道:「臣领命。」
离开新殿时,裴炎脚步稍停还回头看了一眼,陛下没有下旨意,只是轻描淡写地几句话,但若真的这麽做了,在大量金银的引诱下,会有更多的新罗人杀进倭人地界,并且会比金春秋杀得更多。
刚走到承天门时,裴炎就见到了正在与鸿胪寺卿争论的刘仁轨。
刘仁轨得知了松赞干布与陛下的书信往来,并且在兵部不断往吐蕃派人的过程中,皇帝与松赞干布早有预谋。
原本此事在朝中也没有外人知道,但李安期被忽然调动,引起了刘仁轨的注意,他又是一个想要将事追根问底的人。
不得不说,松赞干布的书信又给朝中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也不知道那位远在吐蕃的赞普是怎麽想的,若不是赞普的这个要求,陛下不会轻易调动李安期的。
郭正一正在解释着,刘仁轨一次次追问着。
直到刘仁轨挥袖离开,郭正一还站在原地想要解释。
注意到一旁的裴炎,郭正一作揖道:「见笑了。」
「刘侍郎本就是这样的人。」
「他觉得现在我可以帮着陛下做这些事,将来我会帮着陛下做更多的错事。」
裴炎笑道:「其实在社稷利益面前,无关对错。」
郭正一又道:「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一份调令文书,能让他这麽执着。」
裴炎笑着道:「这样的人又不是只有他,朝中如他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
在为臣子这方面,裴炎是十分坚定的现实派,现实就是对错从来不是这麽分明。
刘仁轨则是较为偏向理想的那一派,他十分理想地认为就该对错分明。
总算是应付完刘仁轨,让郭正一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让他打消了去见陛下的行为。
若真让他面见陛下,郭正一觉得就会因此得罪许敬宗,而刘仁轨这样的人一旦得罪许敬宗,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有时候时运不济不会只有一次,郭正一还在担忧着这件事,就听到了四周官吏的议论。
「刘仁轨去见许敬宗了。」
听到这个消息,郭正一如同雷击一般站在原地,祸不单行,怕什麽来什麽。
不出所料,刘仁轨敢叫骂许敬宗,就代表着他一个人单挑了整个礼部的官吏,一时间大骂声不断。
刘仁轨竟然在众人的围攻下还能有来有回。
直到金吾卫来了,眼前的混乱才停下。
郭正一感觉如今的朝堂真是越来越不好过了,刘侍郎觉得事涉鸿胪寺,礼部肯定也脱不开干系。
可郭正一心里一清二楚,松赞干布与陛下书信往来,真的与礼部与许敬宗没有半分半点的关系,都是自己的这个鸿胪寺帮着陛下做得。
许尚书又是一个十分讲究旧情的人,不论这件事是不是与礼部有关系,许尚书都会为此站出来。
「哈哈哈!许敬宗,你也有今天。」礼部官邸外,褚遂良十分不厚道地大笑了起来。
言罢,褚遂良眼前一黑,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一只鞋子砸在了褚遂良的脸上。
大笑声也戛然而止。
刘仁轨虽得罪了许敬宗,可也不想与褚遂良为伍。
不过只要许敬宗不痛快,褚遂良就很痛快。
长安城内,晋王府邸,李治看着眼前这个被烧得焦黑的铜炉发愣。
张柬之双手提着两个篮子,一手一个,篮子内装着满满当当的柿子。
李慎也是同样,他吃力地将篮子放下。
李治望着实验失败的铜炉,往嘴里灌着凉水,看到两人走来疑惑道:「怎麽?关中的柿子又泛滥了吗?」
张柬之道:「的确泛滥了。」
李慎放下了柿子,又拿起一旁的橘子吃着,询问道:「这个炉子怎麽了?」
李治道:「知道为何皇兄让我不要急于求成吗?」
李慎疑惑道:「为何?」
李治拿起桌上的两个铜制的小物件,这个是大唐的第一个带有螺纹的铜制榫卯。
「这是什麽?」
李治道:「这是炉子能够铸成的关键,你知道少府监为了造出这两个小物件,用了多少天?用了多少铜?就这麽一个小东西,耗费数月心血。」
李慎道:「有了这物件,那我们还等什麽?」
李治也颇有斗志地站起身,「这个铜炉用不了,我们要铸造一个铁炉子。」
张柬之吃着一个柿子,感受着深秋时节的冷风吹过,看晋王与纪王颇有斗志的模样,无奈一笑。
正当李治跃跃欲试时,李慎又扑上一盆冷水,「不好,我们没钱了!」
「不好了!」有人脚步匆匆而来,禀报导:「晋王!纪王!许尚书的房子被人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