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跟随着猴妈妈回到假山后面。
每个小猴子在经过门口时,都要把手里的吃的放在垃圾桶里。
小猴子路过时,犹豫了一下。
那颗草莓糖很小很小。
没事的吧。
它攥住,没有丢开。
假山后面是一个个窄小的笼子。
它四肢爪子抓住笼子,努力爬到上面,只是手指没那么灵活,差点掉下去。
它用力抓紧,不敢掉下去。
掉下去会被猴妈妈把脑袋踩碎的。
有好多小猴子因为一点点事情没有做好就被踩碎了小脑袋。
小猴子奋力抓住小笼子,非常努力的爬到自己的笼子里,爬进去之后它自己把笼子从外面锁好。
这里没有灯。
黑黑的。
小猴子将自己团在角落里,它们表演完以后再下一场前会有一点休息的时间,但它睡不着。
它身上很痛。
又痛又痒。
皮肉和毛皮粘合的地方疼的厉害,火辣辣的痛感像是伤口被涂了很辣很辣的辣条。
它只能闭着眼睛,用鼻子嗅掌心里的那颗草莓糖。
它掌心出了汗,草莓糖在掌心攥的有点疼,它将鼻子放在手上,隔着彩色的纸,嗅到一抹小小的草莓香味。
它记得,哪里也有这样的味道。
香香的,软软的,甜甜的。
充斥在鼻腔里。
好好闻。
小猴子眼里忍不住有泪水溢出。
啪嗒。
小猴子的笼子被打开,在小猴子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只手粗暴的抓住小猴子,狠狠地将它从笼子里扔出去。
小猴子重重的砸到地上,呜咽一声,瑟瑟的缩在角落里,顾不上疼,满眼惊恐。
猴妈妈挪动着粗胖的身体,又重重踢它一脚,紧接着小猴子感觉自己掌心被狠狠掰开,小小的湿乎乎的掌心躺着一颗草莓糖。
猴妈妈粗喘声重重的响起,从鼻子里打到小猴子头上。
小猴子吓坏了,眼泪夺眶而出。
猴妈妈拽住小猴子的腿,将它拖到中间,同时猴鸣一声,所有休息的小猴子都爬起来。
隔着四四方方的栅栏看着它们。
小猴子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不听话的被踩脑袋。
做不好事情的被踩脑袋。
小猴子将头埋在掌心,努力嗅草莓糖的味道。
好熟悉的味道。
在哪里闻过吗。
唔…
昏昏沉沉她隐约看到了什么?
大片大片的草莓园,高高悬挂的太阳,小小的人儿在草莓园奔跑,扑进采摘草莓的妈妈怀里…
妈妈怀里挂着袋子,袋子里装满刚采摘的草莓。
小人儿剥开草莓袋,掀开妈妈的衣服,小脑袋埋进去要吃奶。
“多大的人了,还吃奶,羞不羞啊。”周围人的嬢嬢们大声笑。
小人儿不理睬,只一顾埋着。
鼻翼间充斥着草莓香与奶香。
啊。
她想到了。
这草莓香,原来是妈妈的味道!
…
顺着长廊走,走到马戏团后台,越往里面走,气味越难闻,呛得周浮生眼泪都出来了。
“还有多久到啊。”周浮生不满意的逼逼叨叨。
“快了快了。”售票大爷笑眯眯道。
团长山丙走在前面,像一座小山。
越往里面走,中间的路越窄,其他地方漆黑,细看的话是笼子,笼子里各种动物。
动物们都很安静。
四周死寂一般。
如果走过来不去细看的话,是看不到那些动物存在的。
他们也路过一格一格的后台,里面趴着小猴子。
表演时活蹦乱跳的小猴子们这会都安安静静躺在笼子里,偶尔有一双圆碌碌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地上有一滩血。
脚踩过去的时候有些黏腻感。
隐约的,周浮生感觉自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他低头却看不太清。
实在是太黑了。
好在又经过两处地方,终于到了关男蛇地方,面前被一块布挡着。
曹恩皮笑肉不笑的道:“要怎么对峙?”
“让它和你对峙就行了。”
售票大爷说着,请示了一下山丙,山丙点头,售票大爷把幕布打开,里面的场景让他们三人瞬间握住了手。
幕布下,有无数条蛇,纵横交错的趴在男蛇身上,纠缠,绞杀,撕咬,男蛇的蛇尾被生生咬掉无数块肉。
男蛇痛苦嘶吼着,蛇身不住的咕蛹,想要把它们甩下去。
曹恩把那股翻腾的恶心劲儿压下去,咬着牙:“真有意思,你们都用这种酷刑了,还让我们过来对质干什么?”
山丙冷笑:“我要知道原因!”
曹恩:“有这个必要吗,反正他都活不成了?”
“这是我的马戏团,我就是这里的王,这里的东西,都要听我的!他敢忤逆我,我要知道他为了什么敢忤逆我!”
山丙杀气凛凛,命令道:“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蛇像是听懂命令,更加卖力。
男蛇张着口,痛到许久没有声音吼出来。
“他什么都不说,也不承认,让你们来就是逼他承认,当他承认之后,心理防线也就崩了,团长想问什么就能问出来什么。”售票大爷道。
“行吧,赶紧对峙,我一分钟都不想在这里待着。”
山丙面色阴沉不已。
或许是自己引以为傲的马戏团被她这么嫌弃,他心里很不爽。
“当时你们进去的时候,女蛇还活着吗。”
曹恩道:“活着。”
“离开时候呢。”
“也活着。”
“它们在做什么。”
曹恩忍着不骂人:“孤男寡女能做什么。”
“呵呵。”山丙道:“你没有杀它?”
“没有。”
山丙转过头,冷笑着道:“听到了吗!”
男蛇似乎已经到了临界点,再加上被拆穿,脸上满是扭曲的痛苦化成灰败的死意。
“咦,我们说你就信吗?”周浮生有些好奇,本来以为山丙有什么手段,没想到他们说什么,山丙就信什么。
虽然他们也没有说谎,但是恶贯满盈的山丙就这么信了,实在是仓促了吧。
“当然不是。”售票大爷用手指指上面:“这东西听着呢,如果你们要说谎,它会瞬间吞吃了你们。”
三人抬头,看到一颗巨大肉饼,摊在了帐篷顶上,它身上长满了脓包,在帐篷顶上蛄蛹着,那样子像极了史莱姆。
周浮生感觉这东西丑的有点眼熟:“既然它能听出来说不说谎,那它听不出来男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