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距离春节还有半个月,你们要是半月时间完成培训考核的人,年底都能领一份相同的年货。”
听到这话,所有火热的看向站在窗边的身影。
不少人咽了咽口水。
猪肉,鸡蛋,反季节蔬菜,保暖棉鞋和搪瓷茶缸哪一样都是非常有用的。
一瞬间,就把什么狗屁领导抛到脑后去了。
人群中开始有人低声私语起来。
“真的假的啊!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蓝水鸡场?”
“我听说过那边,就是老侯和苗科长去的鸡场。”
“我也知道,听说前几天往市供销社送了五万斤鸡蛋呢,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母鸡冬天还能产鸡蛋。”
“别提那两个叛徒,就是他们把咱们鸡场的鸡卖了,然后人也跑了,他们是石泉鸡场的叛徒。”
“我才不管什么叛不叛徒的,我就是找个安稳的工作过日子。”
“我也是,我就想挣钱养老婆孩子,反正都是给国家干活,你说这个苏场长的意思是不是,咱们以后两个场都是一家的?真要是这样也不错,毕竟老侯在那边混的不错,听说都成干部了呢!”
“那还在这干什么?不是说老侯在鸡舍那边培训吗?我就是说怎么有人说去鸡舍那边喊人都没人回来呢,原来是瞒着我们偷偷在培训。”
“我靠,太卑鄙了,他们肯定是想年前考过那个什么培训考核,然后就可以领年货了。”
“走走走,我们也赶快过去,我可是跟侯技术员学了不少,说不定这次说不定也能领到年货呢。”
“都去啊,那我也去那边看看,不过你们真的相信大喇叭里的话?”
“去看看呗,老侯不是在那边吗?他这人咱们谁不知道,出了名的古板,肯定不会说谎的,所以我觉的对方应该不是骗人。”
“你别说,这么一说我倒是希望我们石泉鸡场赶紧完蛋,我们去蓝水鸡场干活更好,听说那边还有什么优秀职工,优秀饲养员,一大堆奖品呢?”
“这年货也大方啊,听说苗科长在那边还是后勤科,以前我们鸡场年货都是他换来的,现在他走了新上任的是钱副场长的外甥,啥也不是。”
另一边,麻脸年轻听到周围的议论声,看着没人在在意他叔之后,他的心已经沉到谷地了。
这个时候,他清楚已经没有办法通过煽动达到目的了。
显然他煽动的基础其实就是对职工影响最大的工作。
而且这个苏场长,不光给出了保证工作的承诺,还给出了丰厚的年货吸引。
这时候,没人会再去管什么领导了。
他们之前的基石已经被苏文宸拆掉了。
另一边看着人群散去。
罗岩摸了摸头上的虚汗,打开门走出来。
他觉得苏文宸真是他的救星啊!
他短短三天之内,经历了两次群体事件,罗岩觉得这次回去之后,年前高低不能出计委办公室的大门了。
这也太晦气了。
似乎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事情在等着他。
还都是这种要命的群体事件等着他。
麻脸看着走出来的罗岩,还有边上的公安。
直接用眼神看向不远处的同伴,一个手里拿着一根用布条包裹着一根木棍状东西的年轻人。
他准备最后搏一搏。
看到麻脸的眼神,对方立刻毫不犹豫的把手中包着布条的枪扔在了地上。
然后撒腿就跑。
毕竟他又不傻,这个时候还让自己出头,当他傻子啊!
虽然他没有儿子,可是他也有老婆啊!
这动了枪,怕是都不用进去了,直接给他毙了怎么办?
而且他也觉得,人家说的也没错,就算真能把领导救出来,日子真能回到以前吗?
跟着大伙起起哄还行,当出头鸟还是算了吧!
不过没跑多远就被一个公安追上摁在地上了。
“公安同志,我是好人啊!我啥都没干,就是过来看个热闹。”
“看热闹?那这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谁丢给我的,我冤枉啊!”
另一边的麻脸连跑都没跑。
因为他知道,没有意义,当人心崩塌的那一刻,他们就失去了护身符了。
苏文宸在窗前面,看着人群走的走,抓的抓。
心里也松了口气。
关上窗户和广播设备,走出广播室所在的屋子。
“罗主任,没事吧!真不好意思啊!有点没赶上!”
罗岩摸了摸额头的细汗。
刚才那种庆幸,即使是寒冬腊月,依旧让他如同夏日被架在火炉上炙烤一般。
“苏老弟,刚才多亏了你,你这是又救了我一次啊!”
“刚才那情绪,要不是你及时安抚住了,真冲了进去,跟那两个人接触到一起,怕是我也只能妥协了。”
现在罗岩是真把苏文宸当兄弟了,还是救命兄弟。
说到这里,想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毕竟对罗岩来说,他刚才的进步阶梯,可是差一点点就坍塌了。
所以直接说道。
“走吧!回去看看这俩人怎么说。”
路上。
苏文宸跟着罗岩走进屋里。
看到两个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的中年男性。
其中一个额头包着一个白布。
“罗主任,刚才这个姓钱的想要撞墙自杀,结果撞了一下,估计嫌太疼了,又坐了回去。”
“我们给他简单包扎了一下。”
全永德看着进来的罗岩和苏文宸。
“你们问吧,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没啥好隐瞒的了,我只希望给我个痛快。”
他知道在苏文宸出面的那一刻,他就没有翻盘的希望了。
因为他这个计策,利用的就是职工跟市里人不熟悉的短暂功夫才能发动。
而苏文宸所在的蓝水鸡场跟他们石泉,虽然也不是很熟悉。
可是有侯国忠和苗远在那边的情况下。
其实职工对蓝水鸡场压根不会产生排斥的感觉。
这也是他根本不敢跟职工们说两个鸡场要合并的消息,因为一旦说了,大概率一个人都骗不过来了。
毕竟对于职工来说,他们只要工作,至于领导是谁其实他们没有那么在乎。
而他显然也不是那种,能让员工豁出命维护的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