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妖海,落霞岛。
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屋舍千重,碧瓦雕甍,廊桥回蔓,一名名男修穿梭其间,脚步匆匆。
这些男修皆是衣着锦绣,相貌俊朗,且年纪极轻,只有二十余岁左右,脸上挂着笑容,气质洒脱不凡,让人心折。
但细观之下,才能看出,这些男修眼神麻木,神情僵硬,笑脸仿佛粘在脸上的一层面具,给人一种诡异之感,仿佛被囚禁了漫长岁月的囚徒,没有一丝生气。
宫殿最深处,一间暖阁之中,传出阵阵女子的婉转娇吟,声音高亢,半晌之后,方才渐渐停下,化作一声透着无限满足的长长叹息。
忽然,女子声音冷了下来:“出去!”
过了片刻,暖阁房门被推开,一名英俊男修自昏暗之中,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他衣衫凌乱,露出健硕的胸膛,但脚下却踉跄虚浮,两眼发黑,脸色苍白,眼神迷离,仿佛身体被掏空了一般。
男修气机外显,竟有筑基后期的修为,但却像是身受重伤,气机起伏不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落境界
暖阁门外侍立着两名同样俊秀的男修,看到此人这般模样,连忙低下头去,脸上的笑容越发僵硬,眼睛深处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那名筑基后期修士离开后,暖阁中又传出女子淡漠的声音:“你二人进来服侍本王。”
暖阁外的两名男修闻言,身躯一僵,不敢有丝毫怠慢,恭声应下:“奴婢遵命。”
两人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几分深藏的苦涩。
他们低头迈着碎步,小心翼翼地走入昏暗的暖阁之中,房门缓缓合拢,身影被深沉的黑暗所吞噬。
又有两名衣着锦绣的俊朗男修,从距离暖阁不远的两间厢房中,默默走了出来。
他们来到暖阁门前,垂手站定,仿佛两尊石塑,脸上挂着略显僵硬的笑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女子的召唤。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女子婉转柔媚的呻吟声又响了起来,撩人心弦。
但在宫殿中穿行而过的男修,却对这足以让人血脉贲张的声音畏之如虎,纷纷绕行,僵硬的笑容之下,是隐藏起来的深深惧意。
就在这时,暖阁中的呻吟声戛然而止,传出女子严厉的声音:“你二人速速退下!”
暖阁门前的两名男修,那仿佛石雕一般麻木的笑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惊讶。
他们服侍女子已经数年,和女子有过数次床笫之欢,对女子的声音极为熟悉。
她的声音中,竟然透出了几分慌乱。
在落霞岛上,谁能让女子变色?
很快,那两名男子快步从暖阁中走出。
他们还来不及穿好衣衫,赤裸着上半身,身材精壮健硕。
只是皮肤透着一种苍白,没有半分血色,一看便知,已经元气大伤。
过了一会,一名女子从暖阁中走了出来。
此女相貌艳丽,一双美目勾人夺魄,身材凹凸有致。
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小衣,外罩浅蓝色薄纱,露出两团雪白与平坦的小腹,甚是夺人眼球。
下身则是一条纱裙,尚未及膝,赤着双脚,玉足洁白无暇。
她双颊酡红,红唇妖艳,泛着一层莹莹水色,眼波流转,衣衫虽然整理过,但仍略显凌乱,处处显露着与人欢好过的痕迹,极为诱人。
但两名男修看到此女之后,却丝毫没有色令智昏的模样,反而低下了头,眼神胆战心惊,生怕女子让他二人入内侍寝。
女子已经榨干了不知多少男修,美丽的皮囊下,是一颗蛇蝎之心。
但女子却没有理会这两名平日里颇为宠爱的男修,甚至没有注意到他们那略显不敬的眼神。
她迷离的眼神中,透出了几分难以察觉的慌乱和惧意,遁光一卷,飞上天空。
落霞岛面积不小,方圆七十余里,但只有宫殿周围笼罩着阵法。
女子遁速极快,不一会就离开宫殿,来到天空中。
一名修士负手而立,衣袖猎猎作响,丰神俊朗,仿佛神仙中人。
女子看到修士后,心底的欲念蠢蠢欲动。
不愧是她一眼就看中的男子,与他一比,自己宫中的那些男宠,都变成了凡夫俗子。
可惜此人实力太强,自己不仅无法将他纳入后宫,反而连性命都要受制于此人之手。
就在一年之前,他还与镇海宗掌门玉海真人大战一场,不分胜负,威名甚至传遍了万妖海。
自己眼看脱身无望,心烦意乱之下,只好与男宠欢好解忧……
女子心中暗叹不已,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她微微弯腰,盈盈一礼,恭声道:“奴家金络,恭迎陈道友大驾光临。”
陈渊目光落在金络的嫣红双颊上,淡淡道:“传闻金道友后宫上百男宠,夜夜笙歌,风流不尽,万妖海唯有敖厉能与道友相比。”
“陈某原本不信,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
“道友一日连御数名男宠,不知道友是否吃得消?”
金络心中一惊,听陈渊此言,似乎来到此处的时辰不短,且将她和男宠欢好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落霞宫外有金羽雕一族布下的守护大阵,虽说守御能力不算太强,但却能挡住九级妖王的神识。
人族神识虽然普遍强于妖族,但妖族化形之后,就已经相差无几。
莫非陈渊神识已经堪比十级妖王,竟能随意穿透大阵?
金络心中对陈渊更添几分畏惧,又见他神情淡漠,似是对此颇为不喜,连忙说道:“人身最易得道,奴家化形之后,褪去妖族本性,倾慕人族修士,才有此荒唐举动。”
“若是道友不喜,奴家立刻遣散宫中所有男修,绝不再收纳男宠。”
陈渊盯着她看了半晌,就在金络心中越发慌乱时,神情忽然缓和下来,微笑道:“陈某并非卫道士,修仙界以实力为尊,既然人族修士能豢养灵兽奇虫,金道友身为妖王,收纳一些低阶修士作为男宠,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陈某观之,道友竟然在这些男宠神魂中全部种下了禁制,神魂可能负担得起?”
金络松了一口气:“道友误会了,奴家如何能在上百名修士神魂种下禁制,也是依靠一件法宝,才能办到……”
她翻手拿出一个玉盏:“道友请看,此宝乃是奴家偶然所得,似是上古遗留。”
“虽然只是一件中阶法宝,但却能容纳数百名修士的神魂,生死皆在掌控之中,奴家唤为‘留魂盏’。”
“但此宝也有缺陷,无法在同阶修士体内留下禁制,奴家至多以此宝收纳结丹男宠。”
“修为再高,就需亲自种下神魂禁制,负担不小,妾身不敢轻易为之。”
陈渊看去,这玉盏如寻常茶盏般大小,似是饱经风霜,釉面已然褪色不少,还有几处缺损裂纹。
盏中盛着半盏淡灰色灵液,泾渭分明,分成上百缕,来回游动,气息驳杂。
陈渊微微颔首:“上古遗宝果然不凡,不过陈某毕竟是人族修士,虽然并不介意道友收纳男宠,但最好不要榨干男宠元气,留下一命。”
金络收起玉盏,笑盈盈道:“道友误会了,奴家并不通双修之法,并非刻意吸纳男宠元气。”
“只是他们肉身孱弱,与奴家几次欢好下来,就难以承受,元气大伤。”
“奴家巴不得他们能多坚持几次,表现优异者,奴家也是恩宠颇多,甚至会赐予丹药法宝,助其修炼。”
陈渊目光一闪,笑道:“此事暂且不提,陈某今日登门,是有一事,相请道友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