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眼前这位跟风野衡之间无一相同之处,但总给她这是同一个人的恍惚认知。正因为这种认知,让她在他面前从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有什么说什么,想谁了也坦白,懒得找饰辞。
因为不管她说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这两个人都不会直接让她自省自悟。仿佛她说错的做错的都是小事,现实给了她教训,他俩就不必再雪上加霜了。
就好比现在,她在想谁不重要,他只听到她说独自一人。便解释说她并非独自一人,大可不必有啥感触。
眼下良辰正好,若被这些无趣的事耽搁未免可惜了。见她对周遭的环境并无异议,他神色冷淡地将她拦腰抱起,边走边道:
“地方简陋,建得有些仓促。有不满意的,以后慢慢改。”
“不简陋,我瞧着挺好。”桑月安逸地靠在他的胸膛,漫不经心地把玩他那垂落在身前的一小束银发,“你是打算在这儿长住,不回霄京了?”
“你想回?”
“我都行,”不管在哪儿,她的首要任务都是修炼,赶紧把神魔二咒给剥除,“你不必迁就我,我哪儿都能适应。”
外在环境的适应他已经帮她解决,心理方面的适应根本无需考虑。
只要不是遍地虫子或长久的黑暗无光,其他环境不管是多么的恶劣在她眼里都不算事。
“那就不回了,”清夙仙尊嘴角微扬,垂眸瞅了正在把玩自己发丝的怀中人,心情隐隐雀跃,“我那老丈人不会收回玉尘宫,以后你回霄京也有个落脚处,无需寄人篱下。”
她那座仙山就不必放出来了,不管放哪儿他都不放心,还是住在自己的地盘最安稳。
“你不回?”没想到他对仙尊这个名头放弃得这么爽快,桑月诧异道,“那阿吉、阿羽他们呢?你可不能抛下他俩啊,人家对你忠心耿耿的,换我得伤心透顶。”
伤心透顶?呵,凉薄的海王,对谁都有好感,哪有时间伤心透顶?
清夙仙尊睨她一眼,语气微嘲:
“你以为霄京那么多仙山的主君都住在里边?十殿六空,剩下的要么资质一般已无提升的潜力;要么好逸恶劳,不思进取。我留在那儿不过是为等人……”
他始终觉得自己要杀的那个人还没出现,至于她,他为什么要杀她?完全没必要啊。
残念回归之后,他对她唯一的想法是把人留在身边。
碍于她凡人的体质,强行把她带回来反而对她不利,这才等了近两百年。好不容易把人带回来了,除了偶尔质疑她对自己的心理拿捏精准,还不至于要杀她。
所以,他要杀的人到底是谁?还有雪域的传言,说他这里有能镇压魔息的法器。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动念,与世无争的雪域突然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搁以往,面对这种突发现象他不会在意。但今非昔比,她身负二咒,很多倒霉事往往会以诡谲莫测的姿态落在她身上从而对他造成困扰,就不得不防了。
所以,合修的吉时就在今日,就是现在。
抱着她踏入旷阔的练功殿室,殿内的中央铺着一大张由金银丝线和各种天然草织的圆薄毯子,坐在上边十分的柔软舒适。
伸手摸摸,质地坚实,手感平顺。
得,看到好东西她都要一份,赶明儿问问他在哪儿淘到的,她要多淘十几张回来放入空间的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