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在国内上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票房成绩说不上爆款,但是也不错。
中国观众因为文化底色,以及历史影响,不仅不排斥外来文化,往往将之视为进步。
最初。
观众们被电影中绚丽的视觉奇观,和深刻的哲学叙事所吸引,纷纷走进影院。
沉浸在充满奇幻色彩的生存寓言中,欣赏影片中的荧光水母海、飞鱼群袭击、鲸鱼跃出夜幕等场景。
这些场景给观众带来了不错的视觉体验,而派与老虎共存的故事情节,也让人们开始思考信仰、人性和生存的意义。
当然了,隐隐约约觉得有点问题,但又说不上是什么问题。
哪怕有人认为电影视角有些不对劲,除了三通系平台,在大部分网站上分享会被嘲弄,甚至扣上阴谋论的帽子。
纵使观众思想获得了解放,陆钏、冯晓刚、张一谋被一一审视,但李铵能一样吗?
李铵是国际知名大导演,是获得了多座国际大奖的大导演。
一个普通观众,就算买票了,也配质疑?
别看某些人嘴里念叨着“平等”、“自由”,但是最崇尚等级制度的,恰恰是这些人。
但是在某一刻,零散的声音开始慢慢变大,然后汇聚。
而后形成一道洪流。
洞天影评区、洞天微博等不受外部叙事影响平台,出现一些电影大V的解构分析。
观众们意识到,《少年派》不仅仅是一个关于生存与信仰的寓言,它的背后隐藏着更深层的意识形态操控。
电影中的“共生”叙事,表面上是在讲述派与老虎的共存,实际上却隐喻了西方霸权主义对第三世界的掠夺与压迫。
这种解读角度让许多观众感到震惊,甚至生出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原本以为自己在欣赏一部关于人性与信仰的深刻电影,结果却发现它背后隐藏着如此复杂的政治隐喻。
观众们开始反思,李铵之前的电影,是否也具有类似的特质。
社交媒体上,观众们热烈讨论着《少年派》的象征意义。
不只是基于电影的讨论,还有一种隐藏的快感。
在13年,三通娱乐的出现撕开了一道口子,但是话语权依然被某些人牢牢把控。
审视《少年派》,解构《少年派》,审视李铵,不只是打狗,直接越过了六代代理人,直接打主人的狗,打主人。
是争夺审美和叙事的定义权。
网民不一定懂深层次的激烈博弈,但是最直观的,夺回定义权,就是夺回定价权,夺回被蚣蜘被一些所谓“权威”垄断并借此牟利的自身权益。
事关所有人的切身利益。
随着解构的深入,观众们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走出,大家开始在微博上热烈讨论,试图揭开电影背后的每一层隐喻。
这场解构不仅让观众重新审视了《少年派》,也让大家对好莱坞的叙事策略有了更深的理解。
许多观众意识到,好莱坞电影不仅仅是娱乐产品,它们往往承载着特定的意识形态,通过普世价值和个体化的生存叙事,掩盖了结构性矛盾和权力关系。
随着深挖,很多事也露了出来。
当年《色,戒》时,沈三通就出来说话。
此刻再去看,《色,戒》不是隐喻,是明晃晃的恶意。
从产业角度再去回看。
《金陵十三钗》、《南京南京》等电影,甚至包括《1942》,或多或少都是沿着《色,戒》这条路在前行。
时间线再往前呢?
张一谋的古装大片、冯晓刚的古装大片,甚至包括陆钏的《王的盛宴》,也是沿着当年《卧虎藏龙》的路在走。
是不是《色,戒》在叙事处理上的直白、粗暴,不是李铵能力不行,而是有些力量需要他在限定时间,推出这样的戏?
回看这条线的话,早年,新生代电影导演没有崛起,沈三通没有出现之前,中国电影全靠三大导,主要靠张一谋。
06年的时候,恰恰是三大导集体趴窝!
《无极》《夜宴》《满城尽带黄金甲》海外收益全部斩断!古装大片全部趴窝!
巧不巧?
巧合?
在又一个关键时间点,中国商业片道路又一次面临选择。
李铵继《卧虎藏龙》之后,送来了《色,戒》。
恰好在古装大片海外利益全部切断,三大导全部趴窝的时候。
只是巧合吗?
从结果来看,把李铵当做西方意识形态的红花双辊来看,恰好能把不好解释的解释清楚,严丝合缝。
结合李铵在大陆的地位,受到的追捧,再去看《少年派》,不少观众有一种看恐怖片的感觉。
派最终选择讲述老虎的故事,而隐藏“人吃人”的真相,像不像李铵在台面上文质彬彬讲述电影艺术,而隐藏了其作为好莱坞打手,要将国产电影吹灯拔蜡、“生吞活剥”的故事?
而对《少年派》流于表面的美学探讨、哲学探讨,恰恰正如东大观众对于李铵流于表面的电影艺术的美好想象。
那个有点艺术家文弱气息,说话和和气气,甚至带点弱气的李铵,却是在“人吃人”决斗中活下来的“少年派”。
电影和现实形成了一种对照,许多观众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就像揭开了一层华丽的面纱,看到了背后赤裸裸的现实。
残酷冲击着身心,不断震颤着神经,不过也带来了清醒的感觉。
痛并快乐着。
然而,有人不快乐。
啪!
王晓帅摔碎了第三只红酒杯。
竟然有人用“殖民主义肛门期人格”,来形容他的电影《我11》里的三线建设叙事。
王晓帅不由想起,九十年代在圣丹斯学会的生存法则:想得到西方策展人赏识,必须把镜头对准锈蚀的工厂铁门,而非轰鸣的数控机床。
“这是在谋杀电影美学!这是多数人的暴动!”
娄叶看着微博上网友的留言,感到无比的愤怒和羞恼,大声咆哮。
从来只有他用手持摄影去解构体制,此刻却遭受了同样的解构。
当年在鹿特丹电影节夸耀《苏州河》是对上海浦东的祛魅,化为回旋镖飞了回来。
鼓楼胡同里的一场文化沙龙。
烟雾缭绕的包厢里,影评人陈默抖了抖烟灰,将手机屏转向众人:“微博上这帮小孩在沈三通鼓噪下,把《少年派》解构成新殖民主义教材,倒也有趣。”
他刻意把“有趣”二字咬得轻佻。
不少人悄然看向旁边最大咖的贾章科,作为第六代的代表人物,他也难逃解构的风波。
贾章科平静分析:“这次是沈三通发动的后现代犬儒主义的暴乱,是要把我们的文艺阵地彻底掀翻,观众的民粹正在朝着我们猛烈袭来。”
连《少年派》都敢解构,这样的观众再也不是听从他们叙事指挥棒的观众了。
这次风波,把很多事摆在了台面上。
越是禁忌的东方叙事,越有全球流通的溢价空间。
用艺术电影语法包装的伤痕,本质是向西方兜售政治猎奇。
第六代的美学符号,全成了新自由主义世界养的狗。
六代导演基本靠这个吃饭的敢把这种事摆在台面上,岂有此理!
纪录片导演周满立刻附和:“将《少年派》这样的大师之作,污蔑为东方主义糖衣下的殖民叙事,这是何等的荒谬啊!”
独立制片人老秦说道:“是啊,当年《十七岁的单车》被柏林选中时,都夸这是超越意识形态的人性之光,现在倒成了原罪,这是翻旧账,这种风气绝不可以起来!”
在场有些电影人,已经在国际电影节上崭露头角,或者正在努力进入西方市场。
有些更是舔了有年头了,他们也知道,要想在国际上获得认可,就必须采用西方认可的叙事语法。
但是这是能说的吗?
而且这种解构直接越过了他们,直接对李铵和西方叙事出手,这才是让他们感到不安,甚至恐惧所在。
不仅会破坏他们与国际市场的联系,影响他们的职业发展,更是连同国内的市场空间和生存空间也一并掀了。
有人开玩笑道:“按照这个说法,李铵是打手,我们是什么?难道咱们都成了好莱坞文化代理人的伥鬼?谁要是有在外面赚钱的渠道,不妨给我介绍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