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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那天,我眼前一黑【大就得了】

“哗……”

大家纷纷为王檬老师鼓掌,因为很有长者风范,对年轻人宽厚又温和。

然后话题又重新回到《青春》,只是不再强行上价值,而是具体剖析。

焦国标整理好心态,再次发起攻击。

“方星河,我还是觉得你的核心论点有问题,你怎么能把小孩子对于父母师长的信任依赖听从,扭曲为取悦呢?

你到底理不理解取悦的定义?

取悦的意思是为了某种明确或者不明确的目的,取得别人的喜欢。

按照定义,我到现在都在‘取悦’我的爷爷奶奶,我希望他们健康长寿……”

方星河耐心等待他喋喋不休的阐述完,这才缓缓开口。

“所以您这又是在干什么?抠字眼吗?

那我就给您一个明确的定义——所有得不到明确回应的讨好行为,都是我所抨击的取悦,而有正向回馈的感情交流不在其列,那是双向奔赴。

或者我临时再给您生造一个新词儿?

不叫取悦了,叫做舔狗,像是哈巴狗一样,追着主人狂舔。

这影响我要表达的核心思想吗?”

“哇!”

底下忽然一片窃窃私语,方粉发自内心的为之震撼,就感觉偶像实在太有才了,随口一说就造出这么有趣的新词。

“舔狗?”

闺蜜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隔壁的林大少,悄悄对黄静和嘀咕:“你看他像不像你的舔狗?”

黄静和嘴角一阵抽搐,狠狠剜了她一眼。

“恶心!”

……

台上,焦国标锲而不舍,继续撕咬。

“可这逻辑还是不通,你完全没有解答——如果青少年完全顺从父母,父母不管是出于工作忙碌、疏忽大意、迟钝未感知、内向不懂回应等等原因,而没有给予足够的表扬奖励,这种取悦就变得没有价值了?就要被批评了?就要鼓励他们反抗了?这是胡闹!”

他的态度非常激烈,分明是想要激起方星河的火气。

可惜,方总仍然不为所动,保持着固有的节奏。

“您又在偷换概念了,顺从只是听话,是被动性质的,乖巧顺从是典型的半封闭状态,任由支配,逆来顺受,您居然把这个当做好事?

而取悦是主动的,是青少年出于某些目的,对父母长辈进行的主动讨好。

如果孩子的主动取悦长期得不到回应,您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要么形成一种随波逐流的空心型人格,经常体现为您所谓的‘乖巧顺从’,本质上是推一下走一步,不推则不动,内心完全没有目标和追求,随大流的读书、工作、结婚、生子,人到中年,刚刚完成社会对他的基本要求,马上失去进一步的方向,好似一具被社会共识家庭需要操控的木偶。

要么形成一种畸形的讨好型人格,没有底线的讨好任何人,为了追求那点虚无的认同感,损己而利人,自轻自贱而不自知,年幼时是少年小丑,步入社会是中年小丑,老年临死反倒得了一块牌匾——一生至善。

要么形成一种自暴自弃的放弃型人格,有困难就躲,遇到强敌便跪,总是被还没有发生的问题吓破了胆,做人畏畏缩缩,做事顾虑重重,百无一用,脾气倒是如您一般,一点就着。

可不可笑?

这三种废物人格于自身是痛苦,于社会是累赘,于国家民族毫无益处,我批评的目标,正是所有催生出这种人格的人和事。

或许您以为我在《青春》中嘲讽中年木偶、中年残尸、中年小丑,只是口不择言随意开炮,那是因为您的眼界太浅,而不是我写得浅。

不正确的取悦习惯、错误的取悦对象、长期得不到回应的取悦灵魂,最终就是会催生出这样的怪胎,但这到底是青少年的错,还是你们这些成年人的错?

答案显而易见!”

清楚,直观,犀利。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升华了。

“牛逼!”

不知道是哪个少年喊出了这样一嗓子,霎时间,大部分由青少年构成的观众席里,便爆发出一阵前所未有的激烈掌声。

谁都没有想到,《青春》一文中草草带过的几句嘲讽,原来还蕴含着这样精妙的逻辑。

大家来不及思考太多,这是下意识的觉得,真TM带劲!

问题本身的触目惊心,更加彰显了方星河的宏阔。

焦国标感觉有些扛不住了,重压之下,他已经无力从理的层面反驳,只好选择进一步煽动情绪。

“你一直在指责成年人,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是把自身在父亲那里受到的伤害扩大化了,滥加到所有父母身上?

当父母有多不容易,你根本不能理解!

赚钱养家、柴米油盐、繁杂家务、照顾老人……活着已经那么不容易,能有多少精力再分给教育孩子?

只有那些有钱人的孩子才能享受最周到的家庭教育,中国的普通家庭里,就是只能提供最简单最粗暴的教育环境!

把孩子教好,是学校的职责。

不是父母把责任推给学校,而是现在这个体制就只能这样解决问题!

你当我们不痛心疾首吗?

你当我们没有呼吁吗?

可是这种层面的问题,除了我们那个破破烂烂的政府,谁能解决?!

成年人活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中,到底有多辛苦,你一点看不到,你只看到了自己所受的委屈,像你这种自私的孩子,永远都不会替父母考虑!”

不玩逻辑,开始玩情绪了,是吧?

小爷我才是玩情绪的祖师爷!

方星河对一切洞若观火,却没有选择以情绪对情绪,而是决定先把逻辑走通——焦国标不重要,电视机前的观众,才是最应该争取的对象。

方总甚至又放慢了一点节奏,让接下来的语句更加清晰。

“您是真不懂,还是刻意忽略了根本原因?

家庭关系从来都是不对等的,而这种不对等一直在动态变化,所以才有了那句俗语:前三十年父教子,后三十年子养父。

18岁以下的青少年,之所以必须顺从父母,血缘纽带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父母完全掌握着对子女的所有奖惩权力。

麻烦您给我听清楚了——这种权力,从来只掌握在父母手里,没在学校手里,没在国家手里,更没在体制手里!

您想把责任推给老师,进一步上升到体制,但是从根本逻辑出发,老师有那个权利吗?负得起那份责任吗?具备那样的义务吗?

归根结底,家庭教育之所以叫做家庭教育,是因为只有父母能够完成。

什么体制能够代替父母去陪孩子日日生活?!

作为父母,从来只有惩罚,这叫暴虐。

从来只有责怪,这叫偏执。

从来只有漠视,这叫冷血。

从来只有奖励,这叫溺爱。

既有恰当的奖励,又有适度的惩罚,这才叫做正确的家庭教育。

而这两点真的需要很大的精力和很多金钱吗?

并不,它只需要一点点智慧和足够的耐心。

做不到这两点的父母,不管原因是什么,有多少借口,他们就是失败的父母!”

“哇……”

台下的观众大受震动,好多年轻人真的感觉是讲到自己心坎里了。

新颖,精辟,完整,冲击力拉满的同时发人深省。

那气势磅礴的排比句,带着一种他们无法形容的厚重,根本不是从耳朵听进去的,而是直接从脑门上砸进大脑里,让整个脑海轰隆隆作响。

太帅了!

牛逼!

但是还没等他们开始鼓掌,方星河忽然俯身前倾,用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死死锁住了焦国标的双眼,以众人不能理解的悍勇,劈出到此为止最重的一刀。

“也包括你,焦教授,从您的言谈我就能判断出来,你一定是天底下最失败的父亲,并且,在家庭教育的恶果彰显出来之前,此刻,现在,你就已经是一个极其失败的儿子了。”

一个“您”,三个“你”,措辞便已带着血腥味儿,内容更是剜心的刀。

“草!”

焦国标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脏字,整个现场,听得清清楚楚。

然后他豁然起身,刚要把手指指向方星河,却看到小狼崽子用右手调整了一下左手指上的戒指,然后轻轻攥住左拳……

“呼!”

他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马上重新坐回去,对焦急的杨欣摆摆手。

“对不起,我有点激动,但是没关系,我不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陈丹轻斜睨他一眼,悄悄挪了挪屁股,坐到沙发的更角落。

对不起,我和这哥们儿不熟……

这一幕挺搞笑的,但是没有人还有闲心笑,他们的精力,都被这段异常激烈又异常精彩的碰撞牢牢吸引住了。

焦国标很快整理好情绪,强行忽略了那句对于他本人的羞辱,再一次从话题本身切入。

“你讲的真简单!可是一点都不考虑实际情况吗?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我国现在有多少农民工?那么多父母一块南下打工,将孩子放在老家上学,是他们不想给孩子最好的家庭教育吗?是生活本身就这样沉重!”

“扯淡!”

方星河不屑冷笑,笑着笑着,忽然有种愤怒盈满胸膛。

于是他略微提高了一点声调。

“你把那些农村留守儿童当成什么了?不懂事的城市大宝贝?什么都想要的贪婪鬼?需求高到务工父母完全给不起的程度了?

荒谬!

绝大部分青少年都能明确感知家庭的困境,像这种特殊家庭的孩子,他们想要的东西从来都不多,过年回家一件小礼物,坐下来聊聊天,夸奖他成绩有进步了,成熟懂事了,把爷爷奶奶照顾得很好……总之就是重视、关怀、尊重和爱!

你只要在过年期间和他有足够的沟通,建立起尊重和信任,他自己就能在孤寂中熬过接下来的一年,等到下一次团聚。

只是从来没有人教过农民工父母们应该这样做。

你们这些掌握着话语权的媒体人和教出了大批失德媒体人的新闻学教授,最没有资格用他们举例。

平时高高在上,根本看不到底层百姓,满肚子都是那点蝇营狗苟男盗女娼,到了需要铲除异己的时候,就随手拿过来当枪,他们这样他们那样……他们什么样,你配提吗?!”

这一巴掌太重了,焦国标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但是这一巴掌同样也给他腾出了空间。

“我为什么不配?我就是农民的孩子!”

焦国标拍案而起,义正辞严,顶着心虚脸疼开始反击。

“我不但一直都有关注农民问题,我还在做农民农村的调研,准备写三农文章,达到从根本上唤醒大众关注的目标!”

这种学术上的事情,随便掰扯,扯一个月也扯不出来结果。

焦国标把话题一转过来,顿时心中大定,脑子也立即好使了,下一句,下下一句,该怎么拉扯要如何修饰,全都浮上心头。

可问题是……

你想打烂架,方总同意吗?

“哇!您厚着脸皮吹牛哔的样子真了不起。”

方星河轻轻鼓掌,似是赞叹,随后,脸上的表情忽然一收,冷冰冰直视着大教授,一刀又一刀的猛戳过去。

“您对农民的同情,莫非是体现在内心高高在上的鄙夷里?

每当有同村故旧进京办事,拎着土特产去探望您,想恳求一点指点和帮助,您却经常性的皱着眉将人拒之门外,并且冷嘲热讽。

您对孝顺的理解也格外不同,偶尔回一次农村老家,带上几两桂花糕,在众人面前磕个头,讲几句‘长命百岁’、‘明年带您去首都过年’之类的漂亮话,便似是完成了好大的任务,然后迫不及待的扛着火车连夜回京。

而您所谓的调研,就是嫌弃家贫母丑,两三年不回一次河南老家,把父母扔在家乡被村夫农妇猛戳脊梁骨,自己坐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估摸着三农数据,对么?

一听说您要来参加节目,您在北大和《文化报》的同事,迫不及待的就把您那点烂事当成笑话讲得到处都是,我都没有去打听,人家就把资料塞到吉视了。

瞧瞧您这人缘吧!

搞得我现在骂您都提不起劲儿。

焦教授,我现在特别好奇,您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舔着脸号召大家关注三农问题的?

噢,您自己不管,却号召大家关注您那没人理没人问的爹妈?

现在我替他们发声了,您开心吗?

哟!您这是什么表情?

之前可是您一直在试图忽视逻辑煽动情绪来着,现在我的逻辑讲完了,陪您玩玩情绪,您反倒委屈了……

来,笑一个,好好跟我道谢。

实在不行,您看这样好不好——您现在跪下来磕一个,我代替尊父尊母表示理解并原谅,再给您一次重立牌坊的机会?”

其实直到最后,方星河的声音也并不如何大。

整体上,他仍然是以一种冷静的、中立的、带着些许轻蔑的态度在聊这件事。

然而,观众们却有一种感觉——堂堂北大教授,几乎被方星河彻底撕碎了。

需要看清楚焦教授额头上的汗迹、剧烈震颤的瞳孔、不受控制的侧脸青筋、死死抿住的泛青嘴唇吗?不,不需要,只要大约扫一眼两人的姿态,就能清楚察觉。

焦国标的肩膀有些内扣,上身有些佝偻,死死攥着拳,鼻息粗重。

这不是一个中学生在跟他讨论农民工的家庭教育问题,而是一个14岁的孤儿在用不合常理的犀利逻辑和难以置信的冷静心态在对他进行一场当众审判,审判他的并不是那几句简单话语,而是现场观众几十双眼睛投来的怀疑视线,以及未来千千万万非现场观众的审视目光。

我还可以继续狡辩。

焦国标心里非常清楚。

但我不可能赢他。

焦国标心里涌起一股绝望。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手指方星河,似是想说什么,但他最后的力气也只是撑住了身体,而没有撑住灵魂。

血液先是疯狂上涌,再急速褪去,他忽然感觉眼前一黑,点点金光闪烁在那片黑暗中,紧接着,耳旁传来砰的一声。

身体也失去了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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