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里,闹哄哄的。
第一堂似乎刚结束,王大富正坐在桌子上吹牛。
苏别坐在一旁时不时拆他的台。
其他人则都当作笑话看,一声声的称赞,让王大富越吹越兴奋,越吹越得意许仙则独自一个人坐着,正在打着瞌睡。
洛子君走进学堂时,前面几个学子看到他后,似乎有些不认识了。
待反应过来后,一人方惊呼道:「洛子君!」
这个名字一出,学堂里嘈杂的声音,突然就安静下来。
王大富吹牛的声音,也真然而止。
许仙则是立刻清醒过来。
「卧槽!洛哥!真的是你!」
王大富一下子从桌子上跳了下来,似乎有些难以置信,然后便张开双臂,满脸激动地迎了上去,喜的嘴歪眼斜:「洛哥!想死哥了!快抱抱!」
洛子君抬起脚,作势要踢他。
王大富立刻刹车脚步,嬉皮笑脸道:「洛哥,今日刮的什么风儿,把您给吹来了?」
洛子君道:「家里有事,所以这段时日没来。」
他跟其他人都打了招呼,又过去跟苏别打了招呼,左右看了一眼,道:「怎么感觉少了个人?」
苏别叹了一口气道:「洛兄说的是张逸天那个家伙吗?那家伙毒杀自家娘子,被衙门抓起来了。」
洛子君一证:「毒杀自家娘子?」
王大富跟过来,满脸鄙夷地道:「没想到那家伙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猪狗不如!当初我们真是瞎了眼,竟然还跟他在一起玩。」
苏别解释道:「他家里早已娶妻,而且是青梅竹马同甘共苦的妻子,听邻居说,他那娘子非常贤惠,也非常善良。他家里一穷二白,房子还是那女子的,成亲花费的钱财,也都是人家出的。还有平时的家用,以及他来书院读书的钱,都是他那娘子一针一线,日日夜夜帮别人缝补衣服挣来的。没曾想,在国丧期间,
那家伙看上了一个富家千金,花言巧语骗了人家,人家说愿意与他成亲—」
「哎,然后他就买了老鼠药回去,下在了饭菜里,让他娘子吃了——」
许仙突然眼泪汪汪开口:「听说他那娘子吃了后,肚子疼痛无比,还爬进房间,把仅剩下的一些钱财拿出来,让他记得交下个月的学费—」
苏别叹气道:「听说件作验尸时,他那娘子已经有孕在身——
「畜生!真是畜生啊!」
「他连畜生都不如!」
其他学子虽然早已知晓这件事,但现在听了,还是忍不住愤怒地骂了起来。
洛子君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当初一群人准备去城外郊游,在经过西湖湖畔时,那道突然出现,穿着粗布衣裙,瘦弱温柔的女子身影来。
「攀上了高枝,就开始嫌弃糟糠之妻,实在可恶!」
「可怜他那青梅竹马的娘子,竟从小到大,都没有看清那家伙的人面兽心。」
不多时。
袁芒拿著书本进了学堂,看到洛子君后,脸上露出了一抹惊讶,打了个招呼,开始上课。
一整堂课,洛子君都有些心不在焉。
下课后,袁芒把他喊了出去。
两人一起走到了走廊的角落,袁芒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子君,你姐夫上次来书院,说了你的事情。最近城里不太平,你姐夫这些年又结了不少仇人,你们去内城避祸,也是对的。我已经跟书院说了,你以后在家读书就是,年底考试时可以来一趟,不用再频繁过来,还是安全最重要。」
洛子君连忙道谢。
袁芒又与他聊了一会儿,询问了一下他现在的状况,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
然后才离开。
洛子君下了走廊。
这时,苏别和王大富,以及许仙,都走了过来。
「洛哥,你下午还上课吗?」
王大富问道。
洛子君道:「不上了,最近有事要忙。」
王大富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气道:「洛哥,我们都知道你家里的事情了。听孙妍儿说,你姐夫原来是衙门的捕头,得罪了很多人,前段时间突然大赦,许多当初被你姐夫抓住的犯人都出来了,听说还有一名凶徒直接找到了你们家里·
所以你们才搬进内城避祸的。 」
苏别道:「在家读书挺好,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也不用像我们这样,风雨无阻来书院,吵吵闹闹,还不一定有在家好。」
「走吧,一起下山?」
洛子君知道,他们两个中午都要回家吃饭的。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