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若不做一次,我怎么知道那会不会惹恼你?若我惹了你,你就应该告诉我下不为例,哪有第一次就严惩的?你分明就是想……”“我就是想欺负你这只蠢猫怎么了?!”游苏方才心中那点怜惜之情顿时荡然无存,觉得这小姑娘着实难以理喻,“等你打得过我,你也可以如此欺负我!”
“哼!你等着!”白泽紧握粉拳,呲着没什么威胁的小虎牙。
游苏不再理会,继续调养生息,将身体恢复至平和状态。
白泽也缄默良久,似在生着闷气。
“你刚才是不是做梦了啊?为什么睡觉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白泽小声主动攀谈,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
“你不是讨厌我?找我说话做什么?”游苏背对着白泽反问。
“我……”白泽将头埋低了些,嘟哝道,“我乱说的……”
游苏唇角微扬,颇有种胜利一般的得意,只不过他定然不会告诉白泽自己真的是在做梦,而且是比春梦更美好的梦。
“我是在内视灵台,试图参悟道机。我凝水境已然圆满,破境在即。”
话罢,他以手接住起一捧自那宝珠裂隙中滴出的琼浆,望着指缝间漏下的玄液,“这一切,还得多亏有了这玄液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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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那你快点突破呀!更厉害一点,我们岂不是逃出去的可能就更大了一点?”
白泽雀跃着就要扑到游苏背后,却又被游苏微微侧过的眼神喝退,老实巴交地蹲在了玄池之中。
“没这么轻松。”
游苏抬起眸子,望着远处幽暗处浮动的磷光,觉得它们像是地府闪烁的幽火。
“人族修士境界越高、突破越难,想突破化羽绝非一日之功,用上十天半个月都算短的。我修为晋升的太快,对玄炁外放的理解尚为浅薄,恐怕会用上更久。
而此地危机四伏,虽然那巨物捕猎巨型砗磲搅的此地天翻地覆,吓得一众邪祟瑟瑟发抖不敢露面,但这安宁不会维持太久。我若突破,必有异象,我乃修士,我体内的玄炁对邪祟而言可比这颗珍珠更有诱惑。”
“怕什么?我来保护你!”白泽拍着略微起伏的胸脯自告奋勇。
“傻猫。”游苏笑着骂了一声,却是浓浓宠溺味道,“你自己都没恢复完,当以温养为先。至于我突不突破,对我们从这里逃出去的帮助并不大。打得过的还是打得过,打不过的,多双翅膀也一样打不过。”
捕猎巨型砗磲的画面实在太过震撼,游苏根本忘不了那种直击灵魂的冲击感。即便知晓自己的身份乃万邪之源,可真的身临其境时还是会生出渺小之感。
“好像这么说也是诶……但是你要突破了还一直泡着,不会撑坏吗?”白泽好奇地问。
连兽类都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游苏自然也懂。以常理来说,即使再舍不得这精纯玄液,在灵台盛满之后也不应再沐浴其中,否则只会有损经脉而无裨益。
但游苏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这天大的馈赠,他的灵台满了,但有的人却没满。
想当时从千华尊者那里收取‘利息’时,他就因为吸纳了远超身体承载能力的玄炁而差点爆体而亡,当时他就是将多余的玄炁通过真主那神奇的眷属之力分享给了她们。
此时,自然也可以用这个方法从这宝珠上多榨取一些价值。
“一人吃饱怎么够,还得让全家不饿才行啊。”
游苏笑着闭目盘坐,双手结盘。
白泽一时被这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哪里会想得到游苏还有这般神通,更不知自己早已是他口中‘全家’的一员,只不过游苏定不会在她身上多此一举就是。
“你家人也一起跳下来了?”
“精心,修炼。”
游苏屈指一弹,将不知何时又悄悄凑到自己耳边的女孩赶走。
白泽吐了吐舌尖退回原处,望着青年专心打坐的身影,对自己的好奇心没能满足略感气愤。
她指尖抚过被家法惩戒处,唇角翘起耐人寻味的弧度——方才掌心触及的炽热,分明比他的手掌更灼人。
……
北敖洲,雪鹄港。
朔风裹挟着冰粒撞在客栈的木棂上,发出细密的簌响。
檐角垂下的冰棱如倒悬的利剑,在暮色中泛着幽蓝寒光。
炉膛里毕剥的火星溅起,映得两袭狐裘忽明忽暗——一件黑色,一件则是墨青色。
姬灵若与雪若对坐在檀木方几两侧,两张玉琢般的面容仿佛镜中倒影,连眉间那点忧心焦虑都分毫不差。
姬灵若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青瓷沿口凝着薄霜。
姬雪若则闭目凝神,眼角处有蜿蜒的蛇鳞纹路隐隐浮现。
两人都是无言,一切却又好似都在不言之中。
她们从昨日登陆北敖洲,万里跋涉寻的却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还是做妹妹的更藏不住忧虑:“这里冰天雪地……他真的……”
话音方落,两人却忽而一齐变了脸色。
两道霜雾自她们眉心溢出,暖阁内烛火骤暗,唯有冰莲清辉照亮两张惊愕的容颜。
“灵若你也……”
“这是……”姬灵若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可思议,旋即霍然起身,“我知道!这是师兄在给我们传功!他真的没死!!”
话音一落,就是一向表现沉稳的姬雪若亦是眼放异彩,仿若一路的风霜雨雪都化作了让人重焕生机的甘霖。
“娘亲!大姨!”
雕屏风被撞得吱呀作响,团雪似的小人儿裹着红狐斗篷恰在此时滚了进来。
玉雪可爱的丫头看上去五六岁模样,发间别着朵冰雕芍药,晶亮眸子弯成月牙:
“你看!我就说了我肯定能找到爹爹吧!”
小丫头喜滋滋地笑着,全然忘了娘亲让自己在屏风外罚站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