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外面!快去外面!虚空之子们到来了!”
就在迪亚克姆的灼热圣光充盈破碎的导航台,让濒临消亡的破碎纳鲁克乌雷接受光芒净化的同时,被解脱出来的先祖之灵们似乎感知到了某种危险的靠近。
它们悬浮在空中,对因光芒炽烈而被迫退到导航台之外区域的加拉达尔兽人和德莱尼执政官们喊道:
“附近地下那些‘白鬼’听到了它们黑暗主子的召唤!它们正在往这边来试图打断克乌雷的光耀葬礼!纳格兰的孩子们,我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与它们战斗吧!
灭杀那些虚空的狗腿子,别让它们污秽的爪子靠近这兽人与德莱尼人共同的圣地。”
“都听到先祖的呼唤了吗?”
加尔鲁什第一个高举战斧,因亲眼目睹了今日奇迹而战意昂扬的他回头对身后的兽人们咆哮道:
“这位破碎的纳鲁对我们兽人的先祖有恩!它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它的荣誉就是我们的荣耀,我们决不允许秽物扰乱这圣洁的礼赞!加拉达尔的战士们,随我来!
处死那群白鬼!”
“嗷嗷嗷!”
之前被拉入先祖视野目睹了沃舒古圣山两百年变迁的兽人们都为先祖之灵和克乌雷冕下的友谊而感伤,在得知了真相后他们也意识到自己被暗影议会的杂碎耍了。
他们和德莱尼人之间或许有安全焦虑方面的冲突,但这绝不应该发展为一场灭绝性的战争。
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让先祖的崇高牺牲都为之蒙羞,因此每个兽人心里都憋着一股火,眼下正好那群鬼祟的白鬼兽人主动送上门来,怎能不让这些战士们战意迸发?
躁动的加尔鲁什一声令下,加拉达尔的兽人战士们当即追随而出,负责守卫圣地的他们和白鬼打了多年交道,自然知道该怎么对付它们。
久居沙塔斯城的哈顿大执政官和贾伊德将军也知道“白鬼”兽人的存在,但他们之前没有将那些诡异之物和克乌雷冕下联系在一起,此时得知了真相之后,帮助即将消亡的守护纳鲁解除最后的忧虑自然责无旁贷。
因此随着贾伊德拔出自己的元素战刀一声令下,随他而来的精锐猎骑兵们也跟着兽人冲了出去。
那些被先祖之灵称呼为“虚空之子”的异变之物来的也很快,几乎就在双方联军冲出沃舒古圣山的同时,他们就看到了那些在黑暗的邪祟阴影晃动中,身缠紫色邪力的苍白兽人们嗷嗷叫着扑过来的场面。
它们人数极多,而且还有不断从阴影中冲出的虚空行者与更加阴暗的黑暗之灵们的协助,在混乱的行军中倒也真的体现出了一副阴影蔽日的阴沉姿态。
贾伊德将军冷笑了一声,挥手拔出元素战刀,以战争萨满的权能向前挥手,赤红色的光辉便如奔行的光环一样施加在了自己麾下的猎骑兵身上。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加尔鲁什,稍稍犹豫片刻之后便将这“嗜血术”的笼罩范围继续扩大,将其施加在了加拉达尔兽人们身上。
这一幕让加尔鲁什也诧异的回头看向贾伊德。
他看到了那高傲冷峻的德莱尼骑兵将军对他点了点头,战士们的交谈就在这无声之中,毕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意思是点个头无法表达的,年轻的战歌兽人瞬间理解了贾伊德将军的意思。
他心里有些古怪,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对方是个传奇萨满,他的嗜血术加持让兽人们天赋的血怒几乎被完全激活,在愤怒之火于元素之力鼓舞的加速燃烧中,加尔鲁什的肌肉都膨胀了一圈。
他双目赤红,只觉得体内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上涌,便挥动手中的战斧向前,大声咆哮道:
“随我上前!掩护蓝皮子.啊,掩护德莱尼人的猎骑兵抢占侧翼!加拉达尔的勇士们,先祖在注视着我们,后退便是让荣耀蒙羞!
冲锋!
随我冲锋!
Lok-tar ogar!!!”
随着标志性的“不胜利毋宁死”的兽人咆哮声,贾伊德将军也骑上自己焦躁愤怒的战羊,带着自己的骑兵们向侧翼冲杀。
他侧过头便看到兽人们居然真的在用残暴的反冲锋掩护他们抢占优势地形。
说实话,这一幕也让贾伊德心里有点古怪。
过去两百多年里,虽然德莱尼人和兽人并未真正意义上掀起战火,但死在他手里的兽人狼骑兵可不是个小数目了,双方对于纳格兰大草原的争夺虽未摆到台面上,但贾伊德很清楚自己的脑袋在擅长暗杀的碎手氏族那里可是很大一笔悬赏。
不过最少在现在,双方的合作还算愉快。
这大概也是德拉诺历史上兽人和德莱尼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并肩作战了。
“那些白鬼,它们被扭曲了它们到底是什么?”
在后方压阵并开始释放火焰之雨进攻敌人的约林·死眼这会还有些疑惑,他倒是完全搞不懂这个名词代表的含义。
哪怕他这会亲眼看到了那些皮肤苍白到绝对不正常,躯体消散扭曲到病态,给身上涂满了各种奇怪阴暗纹路,而且行动怪异如“奇行种”一般的怪异兽人。
在第一次看到这种怪诞猎奇之物的时候,约林·死眼打心眼里拒绝承认这些家伙真的可以被称之为“兽人”。
这踏马太亵渎了!
这些离谱玩意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和“兽人”扯不上一点边。
这种认知倒很正常。
他来加拉达尔还不到一个月呢,对于这些目前只存在于纳格兰的隐秘之物并不理解。
盖亚安宗母叹了口气,一边为冲锋的战士们施加大地护盾,一边低声给他和同样疑惑的盖亚拉以及格里赛达·黑手解释道:
“那是一群被黑暗力量异化的兽人,前身是各个氏族的被流放者,他们本在德拉诺世界各地的荒野流浪,运气好会被其他氏族收留但大部分都会在各种意外中死的悄无声息。
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流浪者们会莫名其妙的聚集在纳格兰草原。
尤其是沃舒古圣山附近的地穴里,那里几乎成为了他们的大本营。
因为常年生活在地下不见阳光,所以这些兽人的皮肤苍白诡异,他们几乎完全变成了另一种生物,病态又疯疯癫癫,我们以前认为那是和‘红色瘟疫’一样的某种诅咒,但现在看来,那或许是克乌雷阁下在抵挡黑暗时意外塑造出的‘堕落者’。
加拉达尔会定期派出猎手清理这些疯癫之辈,以免它们亵渎沃舒古圣地。
但说实话,连我也不知道白鬼兽人的数量到底有多少,而且我听说,最近这几十年里好像还有来自高里亚食人魔帝国的放逐者食人魔们也加入了它们。
总之别在意那些家伙的胡言乱语,它们所崇拜的是比恶魔更可怕的邪神,它们崇拜的乃是黑暗本尊!”
“是虚空!”
呼唤流水的力量治愈伤者的哈顿大执政官面色严肃的说:
“德莱尼人在两万五千年的流亡中遇到过一些被虚空腐蚀的世界,其中那些堕落之灵们的形态与这些白鬼很相似,它们共同崇拜着一种叫‘暮光’的能量或者现象。
与它们的接触一定要小心!
那些家伙的危险不只在于扭曲的形体,还在于病态污染的精神,甚至它们被斩杀之后残留的污秽尸骸也依然存在着可怕的心灵腐蚀力,必须被用圣火或者圣水净化才行。
我们也去前方帮忙吧。
年轻人过于鲁莽,他们很难在激烈的战斗中妥善保护自己的心智,只需要一枚被刻意种下的腐蚀之种,这个世界就会少一个好战士而多一个黑暗的仆从。”
“嗯。”
耐奥祖沉默的点了点头,提着自己的影月之杖大步走出,挥动手指便呼唤出两头凶狠咆哮的幽魂之狼,那是来自先祖之灵的馈赠,亦是传奇萨满可以得到的“护卫”,更是萨满之道上的“身份象征”。
理论上说,当一位传奇萨满召唤出自己的护身幽魂狼的时候,那就意味着他真的下定决心要大干一场了。
这一幕让他身旁虚弱但依然紧握武器踏入战场的白爪氏族老酋长扎格雷尔非常疑惑,甩出飞斧砍死了一头白鬼兽人的他低声说:
“你为什么在笑?是有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吗?”
“啊?这么明显吗?”
耐奥祖急忙绷紧表情。
老兽人有些心虚的左右看了看,这才小声解释道:
“是鲁尔坎.我的妻子也在先祖之灵的行列中,她斥责了我因为感情而迷失了心智被古尔丹和恶魔诱惑,但她也看到了我这些时日的转变与努力。
她说,先祖之灵最终会原谅我。
这意味着在我死去之后,我也能和我的妻子在纳格兰的灵魂之界里重逢。”
说到最后,耐奥祖那浑浊的眼神都变的温柔起来,让身旁的扎格雷尔叹了口气,老白爪弯腰从脚下尸体的破碎脑袋上抓回自己染血的飞斧将其提在手里,他低声骂道:
“我们年轻那会,你就是所有酋长里最痴情的家伙,甚至被基尔罗格嘲笑为‘一直发情的狗’,现在老了老了这毛病还改不了!耐奥祖啊,你上点心吧。
先祖之灵对你的仁慈只有这一次!
如果你搞砸了,如果我们搞砸了,估计连鲁尔坎也会对你非常失望的。”
“是的,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耐奥祖眯起眼睛,随手呼唤火元素汇聚成炽烈的火舌,在遭遇第一头狰狞白鬼扑击时挥手洒出,让火舌咆哮化作岩浆猛击,将那倒霉玩意一瞬间化作焦炭洒落。
他和老白爪扎格雷尔并肩作战,就像是他们年轻时候的样子。
他一边释放嗜血术为加拉达尔兽人战士们提供武力支援,一边用冷漠的声音说:
“所以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我们拨乱反正的行动,不管是黑手还是格罗姆,或者是选择了错误道路的老达尔.我会挽救因我的失误而走入歧途的族群。
我会赎罪的,我会做到的,我.等等,你听到了吗?”
挥动法杖如战锤猛砸弄死了一头白鬼兽人,又指挥着两头幽魂之狼扑击横扫的耐奥祖在这一刻回头,他看向身后在夕阳下熠熠生辉的沃舒古圣山,他对同样回头的老白爪扎格雷尔说:
“那歌声散去了!先祖之灵在哀声送别老友,克乌雷阁下逝去了,一名疲惫但光耀的灵魂回家了。”
“是啊,它走完了它的路,让我一个固执的老混蛋都因此感受到心灵的震撼。”
老白爪叹气道:
“能信仰如此仁善圣灵的德莱尼人,又怎么可能是古尔丹所污蔑的那种毁灭者呢?和他们相比,仅仅因为心中的不安就决定发动战争的我们,反倒更像是一群屠夫了。
我们失去了自己的骄傲,我们的荣誉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