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下毒。
「好险!」
陆明惊的浑身直冒冷汗。
还好没吃,要不然这会儿死的就是他了。
是刘闪下毒吗?
不像。
刘闪下毒就是死路一条,而且,最先动筷子的也是他。
要不是钱教授喊住,刘闪就把菜吃进肚子了。
不是刘闪。
菜又是自己买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菜贩子有问题。
他刚要下令,就看到陆桥山领着一行人,其中还有保密局的廖大夫赶了过来。
「你没事吧?」
陆桥山走了过来,捏了捏陆明的肩膀,担忧道。
「我没事,爸……陆处长,您怎麽来了?」陆明道。
「我监听了钱思明的电话。
「你没事就好。
「钱教授没事吧?」陆桥山松了口气。
「他没事。」陆明道。
「陆处长,下毒的肯定是菜贩子,得赶紧去抓人。」他反应过来道。
「晚了。
「我就是从那边过来的,早逃没影了。
「李涯在装备室领过药剂。
「应该是他下的手。」
陆桥山冷冷道。
「爸,这太危险了。
「今天他们能下毒,明天还指不定用什麽手段呢。
「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早点下手把钱教授转运湾岛去得了。」
陆明建议道。
「急什麽?
「李涯这点事好解决。
「明天不是有位燕京女教授要过来吗?
「早不来晚不来,居然还知道下毒的事,如此神通广大,必是红票。
「指不定是条大鱼。
「抓住陈女士,你就是首功。
「津海就这样,凡事小心,习惯就好。」
陆桥山替儿子整了整衣襟,温和叮嘱。
「好吧。」陆明点头。
「深呼吸,去吧。」他拍了拍儿子的后背。
待陆明离开,陆桥山转头吩咐盛乡:「你安排两个人,看下这一带的自来水泵从哪抽的水,要是水井,二十四小时派人轮班盯守。
「另外,检查一下钱教授家附近有利的射击点丶制高点等等。
「不要遗留刺杀死角。」
「明白,山哥。」盛乡领命。
下午,陆桥山回到了站里。
在走廊上正好遇到了李涯。
「李队长,忙着啊。」陆桥山道。
「有事吗?」李涯插兜笑问。
「上午的招不错。」陆桥山皮笑肉不笑道。
「陆处长什麽意思,我不明白。」李涯左眉一挑道。
「不明白,不打紧。
「我已经请了菜贩附近的人证,画像师已经把人画出来,人证指认了其中两个。
「抓到他们是迟早的事。
「谋害国防部钦点的科学家,这恐怕不是建丰的指示和本意吧。」
陆桥山摘下眼镜,哈了口气擦着镜片。
「那祝你早日抓到那些人。」李涯点了点头道。
「谢谢。」
陆桥山戴好眼镜,转身而去。
路过余则成办公室,他顿足微微一琢磨,快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老余。」
「陆组长啊,快,快请进。」余则成很懂味的照高了称呼,起身相迎。
「老陆,有段时间没来我这坐坐了,是不是嫌我这没咖啡啊。」
他引着陆桥山坐到了沙发。
「哪里,茶我也喝。
「正好站长不在,难得小聚,叫上智有过来聊一壶的。」陆桥山笑着提议。
「好建议。」余则成起身给洪智有打了电话。
陆桥山藏在镜片背后的双眼,闪过一丝狡黠之光。
在津海站混了这麽久。
尤其是离开那段时间,他一直以局外人的身份默默关注着站里事务。
正所谓旁观者清。
当初马奎被扣上峨眉峰的帽子,除了自己想做副站长,站长急着撇清穆连城的关系,余则成在这中间也是出了大力的。
准确来说,他是马奎的直接对立方。
陆桥山大概心中有点底,余不乾净。
这同样也能解释,为什麽洪智有能借用红票的交通线。
陆桥山原本是想搞死余则成的。
只是这家伙很自觉地从副站长位置上退了下来,也算他识趣了。
他来这,也是有意透露钱教授的「危机」状况。
让余则成这边加点紧,多派点人去营救钱思明,好让儿子陆明收割「人头」。
很快,洪智有走了进来。
「关门。」陆桥山吩咐了一句。
洪智有带上门,打了反锁。
「怎麽,老陆这是有指示啊。」洪智有笑着坐了下来。
「听说了吗?」陆桥山翘着二郎腿,看向二人。
「听说了什麽?」
洪智有与余则成两人对了对眼。
「李涯从装备室领了毒药,让人伪装成菜农给钱思明下毒,多亏了陆明警觉及时发现,要不这会儿我就该给钱思明收尸了。」陆桥山道。
「岂有此理。
「钱教授可是国防部点名要运走的高级知识分子。
「李队长这不糊涂吗?」
余则成愤慨难平道。
「嗨,糊涂啥啊?以私报公,小人德行。」陆桥山冷笑道。
「有证据吗?」洪智有插了一句。
「专业人干的,想抓人一时半会没那麽容易。
「不抓到人,他是不会承认的。」陆桥山道。
「那倒是。
「人家是建丰的红人,没有证据谁能奈何他。」洪智有点头道。
「这个不急。
「搞他还是简单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他还会对钱思明下手。
「这种小人手段阴暗,就怕防不胜防啊。」
陆桥山喝了口茶,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余则成。
「实在不行,咱们就上报站长吧,让他直接给建丰打报告,让李涯放弃愚蠢的行为。」余则成装没看到,说道。
「难。
「你们没发现,站长最近上班时不时翘班丶迟到了吗?
「很明显,站长精力跟不上了,他不见得会管这些闲事,咱们还是别给他添麻烦了。」陆桥山嗤了一声笑道。
「是啊。
「上次去医院体检,医生说他高血压,脂肪肝,前列腺炎一堆的毛病,站长的确有些没了心气,说最多干到49年就请辞退休了。
「这掐指一算,也就一年的功夫了。」
洪智有也放了点风,好让陆桥山和李涯「杀」的更凶丶更急点。
果然,陆桥山一听这话,两眼直放光:「智有,你这话可当真?」
「老陆,你这话问的。
「智有是站长姑爷,还能有假。」余则成笑道。
「是,是。
「二位,你说站长这一退,谁能……」陆桥山指了指站长室方向。
「听说山城站新上来的站长,就是四十几岁的上校军官。
「还有上沪站,原本上来的也该是副站长。
「只是运作没到位,让总部空降了。
「现在形式跟过去不一样了。
「委座为了统筹战略物资,甲种站都倾向于从副职往上提,一是省去了空降领导的熟悉丶配合时间,二者本地深耕的副职处理事情更方便丶简洁点。
「依我看,你和李涯谁要能坐上副站长位置,明年站长一退,这位置就是谁的。」
余则成分析说道。
「是啊。
「以前甲种站,那是死规矩,必须是将官坐镇,所以只能空降。
「如今战事一开,倒是给了咱们机会。
「也就是说,谁能拿到副站长,连带着站长位置一篮子包了呗。」
陆桥山压低声音,看了看两人道。
「老陆,不是我们,就你和李涯。
「我是中校,智有是少校。
「我俩没戏。」
余则成摆了摆手道。
「依我看这仗还得打个十几二十年,老陆你指不定能坐到七十岁啊。」洪智有笑眯眯的给他「加油打气」。
「70岁不至于,但十年八载肯定有的。
「现在红票起来了,不太好剿啊。
「无妨,能坐个十年八载也够了。」
陆桥山信然笑道。
「老陆,看这架势,你……你这是有谱了?」余则成惊讶问道。
「哈哈。
「现在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到时候看就知道了。」
陆桥山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他手里握着唐大春这张牌,还有前些时日从尚博家里抄出来的价值三十根黄金的「深海」情报。
一旦亮出来,李涯必死无疑。
而且,尚博到现在还关在警备司令部的监狱里。
虽然跟李涯刑讯谢若林一样有点败人品,但这年头,谁会跟三十根大黄鱼过不去啊。
有李涯开了先河,人品啥的,早就一文不值了。
能抢就抢,买,是绝不可能的。
「对了,小洪。
「我还有件事要你做一下,你把保密局对钱思明下毒的消息放出去。
「让那些报纸都发发。」
陆桥山已然摆起了站长威风,抬手吩咐。
「老陆,这样会把站里搞臭,毛局长和站长知道了怕得大动肝火。」余则成故作为难,摇头劝道。
「就是要放出去。
「站长心里有杆秤,谁干的自然有数。
「到时候毛局长和建丰过问了,某些人的如意小算盘我看他还怎麽打。
「这就叫……以毒攻毒。」
陆桥山一摊手,轻松的很。
「行,我这就安排。
「但先说好,出了事老陆你得担着啊,老余作证。」洪智有本就要登报,正中下怀。
「放心,我负责。」陆桥山道。
见聊得差不多了,他一拍沙发扶手起身道:「走了。」
……
待陆桥山一走,洪智有问道:「陈燕动身了吗?」
「明天上午八点到津海。」余则成道。
「嗯,你得警醒点,让剿总的女儿电话不能拖,最好陈长捷能第一时间赶到保人。
「不然,以陆桥山的狠辣,陈教授怕少不了要吃皮肉之苦。」
洪智有提醒道。
「是,万一陈长官没及时赶到……咱俩得有个预案。
「你看……」
余则成略作思索,凑近了些把计划合盘托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