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欧冷静道,“是谁说的?”
“是个预言师,重点是,是个大美人。”
提到美女,范坦的眼睛发出一丝丝绿光来,但很快又蔫了下来,他问里欧,“如果是你,一个大美女预言师说你活不到五十岁,你会怎么办?”
这里欧可犯了难了,在他丰富的流浪经历中,无论是美女还是预言师都仅限于远远看一眼,他挠了挠头,“不知道。”
范坦今天似乎和以前大不一样,不仅愿意牺牲自己宝贵的睡觉时间和里欧扯皮,也没有嘲弄里欧,“我当时狠狠骂了那个预言师一顿,如今想来,我是不应该那么做的。”
“倒不是因为她是个漂亮的美女,而是因为今年我四十九了,才发现她说的很可能是对的。”
范坦说这句话时镇定自若,看他的脸色,既不像是在说谎,也不像是个即将死去的人,语气中满是对过去的遗憾和回味,却唯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
里欧有些看不明白,他虽然觉得范坦最近很反常,但范坦没病没灾,又怎么会莫名奇妙的死去?
“我从来不怕死,但我害怕死得毫无价值,死得卑微。”
范坦站起身来,里欧这才注意到范坦今天打扮得干干净净,不仅将那一身灰蒙蒙的衣服换了,还特地剪了头发,刮去揪成一团的胡须,看上去清清爽爽,是个不多见的美男子。
范坦自嘲地一笑,表情和面部阴影的搭配恰到好处,显得格外迷人,“想到我要死在这不知名村庄的不知名岛上,我死后既不会有坟墓,也不会有人来悼念,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但里欧还是不明白范坦的自言自语有何意义,一种不安感如同阴影一般蒙在他的心,他焦急问道,“大叔,你说明白些,什么死不死的?你为什么会死?”
“很简单,有人要杀我,而且就在今晚。”
里欧连忙环顾四周,可是四周静悄悄一片,月光轻薄如纱,海浪声如同安眠曲一般平稳,但范坦最近如此反常,不像是在讲笑,他转头焦急地说道,“是大叔你早年结的仇家?那你干嘛还待在这里,有人想杀你我们逃就是了……这种事我们最擅长了……我们往南走还是往北走?”
范坦不为所动,“往哪逃?你太低估大叔我的光辉历史了,倘若整个天下都想杀你,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里欧认真盯着范坦的眼睛,“范坦,你最近很不对劲,发生什么了?或者说,为什么会有人想杀你?”
范
坦没有直接回答里欧的疑问,“范坦不是我的真名。”
他自嘲地笑了笑,“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真名,我有许多化名,范坦只是我众多化名中的一个,这些化名就像牢笼一样限制住我的生活,所以我不断更改我的名字,却悲哀的发现我只是从一个牢笼跨进另一个牢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