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有了共同的话题,顿时热烈地交谈起来。方老汉一下子感到很欣慰,这个年轻人说不仅要留他坐堂,还要保留“元兴隆”的招牌,甚至愿意多出一点钱,作为拜师学费。方老汉很感动,当晚留柏治林吃饭,并商谈转让的有关事宜。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就请人作中人,写了文书,各自签字划押。事后,柏治林在“下马楼”订了一桌饭,请了方老汉、雨晴和中人。席间,柏治林听说方老汉卖店的缘由后,感叹不已,自告奋勇愿意为方老汉帮忙。
方老汉是于夜幕降临后在甘乾义老婆的带领下悄悄走进县府的。他在岳县长的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手把装银元的袋子都捏出了汗,正准备敲门。忽听远处有人说话,随着说话有脚步声渐渐临近。方老汉慌忙躲在墙角的阴影里。来人说笑着进了岳县长的屋。继之屋里响起了悠扬的丝竹之声,软绵绵地,典型的南方调子。方老汉不知怎么地就拎着袋子呆头耷脑地回去了。
回到店里,柏治林问,送进去了没有。方老汉拍着膝盖闷声不语。雨晴走过来说:“爷爷胆儿太小。明天让我去。谁会见钱不要呢”柏治林说:“这倒是个办法。”第二天,雨晴把银元装在细长袋子里,缠在腰间,大摇大摆地来到了县府门口。门口把门的人却不让她进去,她说她找县长告状。人家仍旧不予放行。雨晴从腰里摸出一块银元,塞给门卫。门卫反过来反过去看了看,用指甲拿了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然后在耳边听了听,这才装进兜里站在了一边。雨晴进了大门,径直朝岳县长屋里走去。在门口又一次被人拦住了,雨晴挣脱要冲进去,却被那人拧住胳膊。雨晴就大喊:县长县长这时候,一个矮小精干的人从屋里出来,后面竟跟出来了舒达海。
“雨晴是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那个矮小的人扶了扶眼镜,转过头来问舒达海,“这小丫头是谁吆这么凶的。”舒达海看到岳县长并没有生气,甚至那双小眼睛里还掠过一丝意味深长的东西,虽是稍纵即逝,却被舒达海真真切切地看在了眼里。他眨了眨眼睛说:“哦,这个,这个小丫头是我的外甥女,我妹妹的女子。雨晴,还不给老爷叩头”雨晴愣了愣,随即躬了躬身说,“见过县太爷。舅舅帮我说个话,我有事求县太爷呢。”
“回去吧回去吧,这地方是你来的看你妈妈把你惯成了什么样了”舒达海说着开始把雨晴往外推。岳县长拉住了舒达海,“莫赶她吆,我先问侬有啥事”雨晴却把头一摆,从腰间解下钱袋子,哗啦啦地响,“我没事儿,这东西孝敬老爷了。赶明儿我再来看你。”说着把袋子往岳县长怀里一塞,扭头就跑。舒达海在后面紧追,一直追出大门外。
“你追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