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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往的闺中好友,这一切一切都最终决定了那惨死的命运。
她闭上眸子,凝神细想,忽然有些明白,上天为何如此仁慈,让她重回这十二岁的浅秋季节。
因为一切都来得及挽救。
至少她可以保住她青涩苦闷金钗之年这永远的遗憾这朵亲手做出的珠花,寄托着一个囊中羞涩小姑娘的美好期望。
念莜捏着那珠花,正想得入神,却听到外面有动静,一时便有小丫鬟香芸笑盈盈地道:“这不是三少奶奶的,眼瞅着都要下雨了,怎么这会子过来了,快进屋坐吧。”
紧接着便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笑着道:“早就想过来看看念莜的,只是这几日念莜一直在老祖宗身边伺候,倒是不得便。如今听说她回来了,便想着过来看看,这会子虽说天阴着,可这季节想也不过是毛毛细雨,况且又是让丫鬟备了大髦的,也没什么要紧。”
一时说着,那女子已经到了跟前。
念悠忙收起了手中的攒珠花儿,掀起帘子看过去,却见来人正是二房的媳妇儿,三堂哥何念辉的新妇,前几日险些被冤枉了的三堂嫂。
这三堂嫂闺名赵凝梅,出身小吏之家,原本她这样的出身自然是匹配不上何家这种袭爵之家的。只是自家三堂哥何念辉机缘巧合之下认识了赵凝梅,却是一见钟情,就此执意迎娶。老祖宗让人查了赵家情势,知道这赵家虽为小吏之家,赵凝梅的父亲却是弃政从商,在燕京城里经营着偌大几家商铺。当时老祖宗一见便不喜,说是门不当户不对,虽说可以低就,却不是这么个将就法。
当时念悠只以为是老祖宗古板,可是后来她才渐渐明白,老祖宗不同意这门婚事,其实还是有个缘由的。她并不是那么不通情理之人,只是二房到底是庶出,何念辉和老祖宗没什么血缘关系,娶了那么一个商家女,她也是觉得传出去不好看。
若真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孙,委屈也就委屈了吧。可到底庶出,不能落了人话柄的。
只是老祖宗虽阻拦,三哥何念辉却是一意孤行,非要娶了赵凝梅,没奈何,老祖宗后来也就同意了。
这不是娶进来,没多久,便惹出这么一桩事么。
此时的赵凝梅显然也是明白,锦上添花的比比皆是,可是雪中送炭的却未必有几个,偏生是平日里看着性情孤僻的这位三姑娘,不曾想竟然在那个时候仗义执言,救了自己,她心里自然是感激不尽。
念莜只见这位三嫂子挽了一个别致却低调的缕鹿髻,身着晕春锦长衣,束着翠绿双环掐丝如意绦,头上戴了大红猩猩毡的昭君套,外面却是披着一件水红装缎狐坎褶子,就这么笑着上了台阶。
念莜忙迎了上前:“三嫂子。”
其实她帮着赵凝梅说话,一则是当年心中就有歉疚,二则是感念以后她对自己的帮助,当时倒没有其他念想。
只是如今看来,这位三少奶奶其实是个知恩图报的,怕是就此把她放在心里了。
果然这三少奶奶一见了她,便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一起回到了房里,外面锦帘子落了下来,三少奶奶感激地道:“念莜,其他的不多说,我只说,那一日,真真多亏了你呢”
一时说着时,她眼泪几乎都要落了下来。
没有被委屈过的人是不懂得有冤没处诉的苦的,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却不能说出口,一说出口,得罪的便是大房,从此后怕是日子更难过呢。
为了讨好别人而不得不生生委屈自己,赵凝梅活那么大,只是头一遭。
也是因为这个,在那种情况下仗义执言的念莜便越是弥足珍贵了。
提起这个,念莜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道:“原本这件事和三嫂并没干系的,怎么也不能冤枉了你去。”
其实这是她上辈子应该对这位三嫂说的,如今总算是能说出口了,也算是弥足了上辈子一个小小的遗憾。
赵凝梅坐在那里,陪着念莜说了一会子话,无非是问起在老祖宗那边的情景,知道老祖宗并无为难,也就多少放心了。
因这会子天也晚了,又是看着下雨了的,那阵阵秋雨丝丝缕缕地落下时,外面天也就黑了下来。
赵凝梅看看时候,也该走了,依依不舍地握紧了念莜的手,诚恳地道:“若是念莜不嫌弃,我以后心里变把你当成亲妹妹般看待,以后遇到什么事,但凡我能帮你的,你只要开个口,三嫂便是倾尽所有,也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