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服青年的身影被那剑幕横推十几公里,重重砸在了雾墙之上,发出一声轰鸣。
而他的生命槽,也终于见底清零!
海尔曼挥出这一剑后,再支撑不住巨大消耗,被迫从天而落,嘭的坠地。
灰雾翻腾间,祂单手以剑支撑,半跪在地,满身血迹,面色狰狞。
只见其身体不断涌现血气,弥补着开膛破肚的狰狞伤势,骇人的创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原本跌落到二十分之一不到的生命槽,正快速抬升,几个呼吸的时间,便恢复到了七八分之一。
这便是“血上校”海尔曼的能力,浴血奋战,愈战愈勇。
论可持续作战能力,还要强过“壁垒”陶诺斯、“石匠”安东尼等躯壳螺旋的使徒。
“祂死了吗?”
这时,其余三位使徒走来,其中安东尼沉声问道。
海尔曼长出一口浊气,疲倦站起身。
“不知道。”祂摇摇头,目光一直看向远方的灰雾深处。“但我觉得,这家伙没那么容易倒下。”
“我刚才看到祂的生命槽已经清零,按照这场‘游戏’的规则,便算作死亡了吧。”
贝露开口,发出好听的声音。
“是的,我确实死了。”
就在这时,四名使徒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就近在咫尺。
祂们顿时只觉毛骨悚然。
唰——
几人以最快速度闪开,同时反手朝声音传来的位置发起攻击。
轰隆隆!!
五光十色的能量迸射,激起滚滚灰雾,整个立方体内都为之一颤。
待几人重新在千米外站定,相视一眼,却是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血上校”海尔曼不见了!
当祂们再度将目光看向原本的位置,只见蒙蒙雾气之间,一站一跪两道身影。
站着的,是那黑服青年。
而跪着的,正是“血上校”海尔曼!
此时此刻,那青年一手摁住了海尔曼的后脑,一手持剑,从其后心刺入,穿膛而过。
滚烫的鲜血顺着剑身蔓延,滴答而落。
海尔曼表情凝固,张大了嘴。
一脸不可置信。
“你……”祂艰难开口,发出嘶哑的声音。“明明中了我全力一剑,怎么会毫发无伤?!”
“并非如此。”
吉兰面无表情,淡淡道。
“我死了,死在了你们的联手之下。尤其是你最后那一剑,确实厉害,不但击溃了我的防御,还将我的肉体、灵性和意识一同泯灭。”
“但你为何……”
海尔曼逐渐扩散的瞳孔中,闪过浓浓的不解。
这时,另三位使徒都是目瞪口呆。
祂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黑服青年头顶的生命槽所吸引。
那原本已经见底清零的红线,再度复原,仿佛刚才的受伤都是幻觉。
唯一的变化,便是红线末端的数字,从原本的“999”变成了“998”。
“祂……”
贝露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变调。
“真的有999条命?!”
“这……”
安东尼和安尔德两人也是骇然无言。
几人费尽力气,而海尔曼更是拼着重伤,才艰难杀死对方……却不料,原本的猜测竟是真的!
必须杀掉“红贤者”一千次,才能真正让其死去!
这是何等无解的能力啊!
顿时,一种难言的憋屈和沉闷在祂们心头蔓延。仿佛从那黑服青年的身上,不断升腾着名为“绝望”的灰雾,要将几人淹没。
“同时与四名使徒交手还真是危险,即便我的实力能全方位碾压你们其中任何一人,但结果却是我死了。”
吉兰摇了摇头,感慨道。
“好在这场游戏里,我是无敌的。”
“吉兰·伊洛斯……”
安东尼深吸口气,抓握铁锤的大手绷紧,嘎啦作响。
吉兰远远瞥了祂一眼。
“别急,马上就轮到你们了。”
说罢,他摁住海尔曼后脑的手往前一推,长剑已是猛然抽出。
噗嗤——
这一剑带出了一捧血雾,海尔曼滚烫的使徒之血飞洒而出,滴答作响。
同时,那“哲人剑”上所蕴含的奇异能量,外加吉兰本身的炼金术,抽离了海尔曼浑身的力气,以及祂的生命。
只见海尔曼头顶的生命槽瞬间清零。
扑通!
“血上校”表情凝固,整个身体顺着吉兰的一推,如石像般直挺挺往前栽倒。
祂后背与左胸贯穿的剑痕处,弥漫着银色电弧,噼啪作响,显然吉兰这一剑从其体内完成了毁灭性打击。
很快,祂的体表便升腾起浓郁的血雾,旋即整个身体化作了一滩鲜血。
徒留一顶血腥气浓郁的斑驳冠冕,就静静躺在血泊之中。
“血上校”海尔曼·图里奥陨落!
“昔日的‘浴血骑士’,如今的‘血上校’,一位叛逃投敌的将领……”
吉兰拎着染血长剑,伫立在海尔曼的遗骸旁,弯腰拾起了对方的冠冕,淡淡开口道。
“如今由我来终结你的性命,也算是为老师等骑士团成员出了一口恶气。”
说完,吉兰慢条斯理地收好了冠冕,又扭头看向了其余三位使徒。
当他的视线投来,安东尼、贝露和安尔德顿时寒毛直竖。
几人相视一眼,都是惊骇。
海尔曼就这样死了?!
这样……
在祂们眼皮底下,被“红贤者”轻而易举刺穿了心脏,炼化浑身力量而死?!
可不等祂们过多思索,黑服青年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再度出现时,便到了一袭朴素麻衣,赤足持锤的中年男人“石匠”安东尼跟前。
此人不禁大惊。
“‘雅夫人’座下最擅雕塑和建筑艺术的使徒,也是一位善战者,下一个就是你吧。”
吉兰冷冽的声音传来。
同时,传来的还有他的剑。
噌——
裹挟着“罡风”的猩红长剑,在安东尼的视线中愈发放大,让其瞳孔猛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