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四口人均错愕,许七安不解道:“大师?你这话……什么意思?”
;;“金莲道人刚刚发来求助讯息,地宗道首黑莲已经派遣黄莲、赤莲、橙莲前往剑州月氏山庄,准备抢夺白莲手里的九色莲花,你带着红甲傀儡和夜姬跟他去剑州吧。”
;;“我去剑州,那北境的事怎么办?”
;;“我帮你去查。”
;;“可是……”
;;“可是”二字未落,许七安、许玲月、李茹、许平志四人全懵了,因为和尚回了下头,再转过来时,脸就成了许银锣的样子,不过没有头发,依然秃顶。
;;“这……易容术?”
;;“不只易容术。”
;;楚平生的声音也变了,有九成像许银锣。
;;“你居然还会口……口技?”
;;许七安满脸震惊,武侠小说两大神技,和尚居然全精通!
;;“不错。”
;;楚平生再次转头回头,脸又恢复原来的样子。
;;李茹走过去,捧着他的脸揉了揉,捏了捏:“神了哎。”
;;“别闹,说正事呢。”
;;他拨开趁机占自己便宜的咸猪手。
;;“除去黑莲觊觎九色莲花的消息,金莲道人还追踪到一则情报,黑莲分身离开京城后带着赤莲、橙莲、黄莲、绿莲、蓝莲去了雷州三花寺,拼着损失了蓝莲、绿莲两位地宗长老,成功救出了修罗王的左臂,如今黑莲手里握有修罗王两条手臂,而楚州有他急需的东西,故而他的本体十有八九会去楚州,再加上其他敌人,即便有红甲傀儡保护,此次北上对你来讲也过于危险。”
;;“黑莲本体要去楚州,那分身会去剑州了?”
;;“差不多吧。”
;;“好,我跟金莲道长去剑州。”
;;“明日辰时一刻,他们在安济馆等你。”
;;许七安点点头:“大师,黑莲究竟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楚州那东西比九色莲花还重要?”
;;“这事儿你知道了没好处。”
;;“哦。”
;;许七安深谙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和尚不让问,他很乖巧地闭上嘴巴。
;;“行了,去准备一下吧。”
;;楚平生说完正要回去练功,这时一个人由外面走进院子,几人抬头一瞧,竟然是许久不见,据说被陈贵妃禁足的韶音宫女官刚子。
;;“开光……大师。”
;;她红着脸唤了一声,就四个字,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小。
;;这也难怪,当初在临湖小筑,她可是与临安一起失身于他。
;;“你怎么来了?”
;;“临安公主给你写了一封信。”
;;说着小碎步跑到他面前,从怀里摸出一封信塞到他的手里转身就跑。
;;许玲月面带不解:“送封信罢了,脸怎么红成了猴子屁股?”
;;话罢紧盯他的双眼,似乎想从他的表情变化中看出点什么。
;;“北边将有一场恶战,我得练功了。”
;;楚平生无视她的眼神,赶紧拿信溜之大吉。
;;……
;;翌日,许七安伪装成一个不起眼的老农出了城,到安济馆外将夜姬由玉石小镜放出,会同楚元稹、金莲道人、恒远和尚前往剑州月氏山庄。
;;另一边,楚平生易容成许七安的样子,同镇北王偏将褚相龙、刑部尚书孙敏等人乘船北上,前往楚州调查血屠三千里一事。
;;临安的信他看了,没什么要紧内容,就是告诉他元景已经正式下诏至韶音宫,要她做好嫁人准备,陈贵妃已经找司天监的术士看过日子,定了三个月后的黄道吉日帮他们完婚,她还说不能亏待刚子,要带着女官一起过门。
;;楚平生算了一下,元景昭告天下纳仙妃的日子是在两个月后,还挺近的。
;;“许七安,我告诉你,虽然你有皇命在身,却也休想叫我凡事服从,调查血屠三千里一事,你有你的办法,我有我的方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长帆迎风,碧波翻涌。
;;南宫倩柔穿着一件青色常服,双臂环胸倚靠船舷,远望夜色下的垂柳长堤。
;;“……”
;;楚平生没有说话,依旧思考此次北行事宜,因为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他没有带朱广孝和宋庭风,毕竟这二人日常与许七安厮混,对其性格、说话方式、行为特点了解颇深,万一某处表现不佳,被怀疑盘问却也是个麻烦,换成南宫倩柔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许七安,我跟你说话呢。”
;;南宫倩柔见他不答,回头怒目,逼人的英气中夹带三分恼意。
;;她一向瞧不起许七安,整天自诩开光和尚的大舅哥,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一个小小的六品武夫天天在她这个四品金锣面前耀武扬威,摆一副官架子,若非魏公让她克制,以大局为重,早就报以拳脚,给他几分颜色瞧了。
;;“说什么?”
;;楚平生说道:“说大江东去,浪花淘尽英雄,还是说你女扮男装,别有一番英姿勃发,难辨雌雄的独特风韵?叫人很有征服欲?”
;;南宫倩柔眨了眨眼,如此三次,方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个小小银锣居然在调戏她,眉宇间原来积着三分怒气,如今变做九分。
;;“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把我当女人看。”
;;“你讨厌,也改变不了是女人的事实,不过我倒有一策。”
;;楚平生毫不在意她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开光大师对朱成铸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若真不想做女人,不如请他帮你换一具身体,如此一来,里里外外方算男人。”
;;“许!七!安!我杀了你这狗东西!”
;;南宫倩柔受辱暴怒,右手握拳捣他面门,气劲劈风,呜呜作响,可见动了真怒。
;;楚平生轻挥衣袖便破了她的拳劲,又略偏头,暂避锋铓,顺手取下元景赐给许七安可以出入皇宫的鎏金腰牌:“你想以下犯上吗?”
;;面牌如面圣,南宫倩柔不敢怠慢,忍着怒火收拳退步,从牙缝里挤出二字。
;;“不敢。”
;;“你最好不敢。”
;;楚平生突然一把抓住由二人身边经过的一名蒙面侍女的手:“你要干什么?”
;;“哎呀,你弄疼我了。”
;;这艘船上不仅住着三司衙门特使与打更人,还有褚相龙及其随从,而褚相龙此次回京除开面圣求援,还肩负着护送王妃北上的任务。
;;王妃身边的侍女便是这般打扮,因为男多女少同乘一船,以丝巾遮面可以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我钱袋掉了,钱袋!”
;;侍女指着他脚边一个银灰色布袋忍痛说道。
;;楚平生低头一瞧,果然看见船板的夹缝里躺着一个钱袋,便松开手弯腰捡起,拿在手里掂了掂,银子虽然不多,六七两是有的。
;;慕南栀这种丢银子法,放一般家庭就是个漏财货,妥妥的败家娘们儿。
;;跟电视剧里一样,真王妃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利用菩提珠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和容貌,扮成侍女的模样,南宫倩柔这种四品武夫难以识破她的身份,不代表楚平生也会被她蒙蔽。
;;“还给我!”
;;慕南栀以为他捡起钱袋是要还给自己,岂料这个可恶的家伙翻手揣进自己怀里。
;;“还给他!”
;;南宫倩柔看不过去,在一旁帮腔:“许七安,你连一位侍女的钱包都要抢吗?”
;;楚平生说道:“这算是我预支的救命报酬。”
;;预支?
;;救命报酬?
;;南宫倩柔和慕南栀皆不知此言何意。
;;“是魁族。”
;;“敌袭!敌袭!”
;;瞭望台传来的喊声打断三人的对话,船舱里的打更人和镇北王府家将一起奔出,齐奔船舷向外打量。
;;只见夜色笼罩下,两艘不输他们所乘官船规模的战船正呈犄角之势驶来,船首有火光闪现,随着大喝“放”。
;;火箭如星群坠落,由魁族战船射向他们所在的官船。
;;咄咄咄……
;;咄咄咄……
;;一名士兵躲避不及,左肩中箭,闷哼倒地,另一名士兵被南宫倩柔带了一下,本该射中胸口的箭矢钉在船板上,燃火的油脂与水渍接触,呲呲作声,扩散出刺鼻的气味。
;;噗……
;;一支火箭命中帆布,火焰如蛇乱爬,很快便啃出一大块空洞,播下一片流火。
;;船上乱成一团,褚相龙命令下属放小船,打更人和孙敏等人的扈从保护他们向船尾移动,慕南栀也被一名偏将拽去后面。
;;船头只剩南宫倩柔挥舞鞭子拨打火箭,不时回头大喊,提醒众人切莫慌乱。
;;魁族来势汹汹,以两艘同规格的战船出阵,又有夜间袭击之便,官船败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楚平生什么都没做,趁乱离开众人的视野。
;;他现在的身份是许七安,没到关键时刻不宜暴露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