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挪动脚步锁紧门,心急之下,忘记浑身还在发抖,整个人绊倒在了地上。</p>
文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她正躺在地上发抖。</p>
意识到她拒绝出去吃饭的原因可能是什么,文仲忙把门锁紧后,才大步跑到了她身边,从地上扶起了她,“陶小姐,你这是怎么了?!”</p>
她抖得厉害,连脸上的表情也被抖的涣散,“不要告诉任何人...没什么...一会就好了...”</p>
既然已经被文仲看到了,这个时候再责怪已经没什么用了。</p>
“陶小姐,我去喊医生...!”</p>
文仲看的心里很酸,此刻的陶软看起来,很需要被帮助。</p>
就在文仲起身要走的时候,她紧紧拉住了文仲的胳膊,“敢说的话....我会让你这只胳膊也废掉....”</p>
文仲顿了顿,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复杂。</p>
而陶软似乎在乘胜追击一样,颤着声继续道,“当时...很疼吧..残疾人,是不是很不方便.....?”</p>
文仲脸</p>
色肉眼可见的冷了几分,沉默了几秒后,还是扶起了她,小心地扶着她坐到了床边,而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当时我确实有错再先,陶小姐对我母亲有救命之恩,我没了只胳臂,无怨无悔,陶小姐,你不是坏人,可你知道吗?刚刚我听着你那些为了逼我走而刻意说的狠话,心里很不舒服。”</p>
她淡漠的看着文仲,“你心里不舒服,和我有关系吗....?”</p>
文仲看着她,“陶小姐,我只是在说我的感受,我不爱你,所以我可以客观的分析,但是,何总他爱你,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p>
“所以,以后,能不能不要说着这些违心的狠话?”</p>
“你知道的,你一句话,就可以判他死刑。”</p>
“他纵使有天大的错,可你不应该以爱的名义置他于死地。”</p>
.....</p>
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尽管身体的抖动早已停歇,她也没有出过这道门。</p>
文仲的话在她心里回荡,挥之不去。</p>
但又像想到了些什么慰籍般,会心的笑了笑。</p>
何景琛能有文仲这个如下属如知己的人陪在身侧,她也算安心一点。</p>
至少,文仲是真的在为何景琛着想。</p>
...</p>
一小时后,洗手台的水流声终于停下。</p>
她面色苍白的扶着墙壁,擦</p>
干净了嘴角的血迹。</p>
终于,吐完了。</p>
其实生病以来,她最怕的不是蚀骨的疼意,而是呕吐。</p>
这种感觉,像是把身子一次次掏空,太过难挨。</p>
躺在床上闭上双眼强迫着自己恢复体能。</p>
还不能倒下啊。</p>
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完成。</p>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要半夜十二点了。</p>
该去看看何景琛了,他这个时间是情绪最不稳定的。</p>
拉开了门,她站在原地,忽然抬头看向三楼走廊的围栏,那里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封成玉石面,没有一点缝隙,看起来与整栋别墅的装修格格不入。</p>
她眼帘垂了垂,她知道,这一定是何景琛做的,当时,她为了陷害林婉婉,挂在围栏上上的一幕幕,浮现眼前。</p>
何景琛焦急的面容,猩红的双眼,依然那样清晰。</p>
可她内心更多的感受不是爱,而是厌恶,是恐惧,和憎恨。</p>
那段时光,她再也不想回去了。</p>
呼了一口气后,她挪开了目光,走向了医疗室。</p>
廖廖月光,有些惨白的照射在躺在床上的男人身上,听到脚步声,男人紧皱的眉间终于一点点舒展开来。</p>
他睁开眼睛,看到她平静地坐在了他身边的椅子上。</p>
他忽然就想问,如果他一辈子都这样病着,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