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分得出多少粮草？</p>
“绝对有古怪！”</p>
纪渊眸光微凝，一时难以想出头绪。</p>
真正操持大西军，总领诸般事务的千夫长。</p>
并非章献忠，而是受赐十强武道的石龙。</p>
加上其余三军的为首者，每隔一阵子都会前往穆如寒槊的金帐，参与所谓的“画灰议事”。</p>
“传说真煌王在关外的大雪山，找到过被称为肉灵芝的太岁。</p>
他的亲军踏火骑，便是食用那等奇物。”</p>
摩凝英低头说道。</p>
太岁，其状如肉，头尾俱有。</p>
赤者如珊瑚，白者如脂肪，黑者如泽漆，青者如翠羽，黄者如紫金，皆光明洞彻如坚冰也。</p>
纪渊心头流淌过这样一段话，垂眸想道：</p>
“太岁肉食之不尽，用之不绝。</p>
倘若穆如寒槊真有如此不凡的际遇，供养几十万的铁骑步卒，确实不难。”</p>
……</p>
……</p>
呜呜！</p>
寒风怒号，咆哮如吼，盖过茫茫天地的所有声音。</p>
穆如寒槊端坐于踏火神驹的背上，身后是披重甲的精锐亲军。</p>
浓重的血气冲开暴雪，蒸发成滚滚烟气。</p>
一座覆压周遭千里的漆黑山脉，宛如磅礴巨龙横在大地上。</p>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p>
目的地看着近在眼前，实则还有两三日的路程。</p>
穆如寒槊牵动缰绳，徐徐前行。</p>
落后半个身子的雄健青年，跟他长得颇为相似，俨然就是其子。</p>
“父亲，那帮斗界四大营的千夫长、百夫长，个个都骄横得不行。</p>
每天供应好酒好肉，还送女奴服侍……他们仍不满足。</p>
天天闲着无事，就与真煌部的勇士起口角争端。</p>
长此以往，迟早生乱。”</p>
穆如寒槊白发苍苍，精神矍铄，丝毫不见半分苍老。</p>
他那只扯住缰绳的手臂结实有力，照样能挽强弓。</p>
堪称意气雄浑，一代霸主！</p>
听到儿子这么讲，穆如寒槊摇头道：</p>
“云儿，能忍则忍。</p>
破贺兰关，还要仰仗这些蛮横武夫。</p>
你切莫小看斗界四大营，他们的匠师造铠制甲的技艺极高。</p>
本王已经跟几位千夫长谈好，用大蛮尊的十枚摩诃神丹，换一千具凡品铠、一百具绝品铠。</p>
这能极大提升百蛮八旗的冲阵战力。”</p>
名叫穆如云的雄健青年血气方刚，恨恨道：</p>
“儿子岂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真煌部的诸多勇士，平素与我走得近，把我当成头领。</p>
而今他们受了羞辱与欺负，我若不去出头，以后怎么收服人心？”</p>
穆如寒槊哈哈大笑，并未因为儿子结党感到不快。</p>
恰恰相反，很是高兴道：</p>
“四大营的千夫长不会插手这等小孩子的吵闹，你大可放手去找场子。</p>
只是你若丢了脸面，叫那些百夫长踩在脚下，本王不会替你出头。</p>
不要以为你兄弟穆如铁折在关内，我就疼惜儿子。</p>
做真煌部的男儿，做我穆如寒槊的子嗣。</p>
想要的东西，自己拿刀去抢。”</p>
穆如云深吸一口刀子也似的冷气，正色道：</p>
“儿子必定不辜负父亲的期望！”</p>
呼呼！</p>
寒风愈发滂沱！</p>
拳头般大的冰雹急促砸下，打在坚硬的铁甲上，化为一蓬蓬炸碎的齑粉。</p>
积深的雪地，几乎吞没战马的四蹄。</p>
纵然是精锐的亲军，置身于这般恶劣的天灾气候下，也有些寸步难行。</p>
“父亲又要去那座疯魔山，求太岁肉了？”</p>
穆如云压低声音。</p>
他知道贵为真煌王的父亲，对于那条漆黑的山脉讳莫如深，从不主动提及。</p>
“本王重整百蛮八旗，所需要的粮草、丹药数之不尽。</p>
这关外有多贫瘠，你最清楚。</p>
若无大不净菩萨所培育的黑太岁，各部至少要饿死半数人。</p>
更别提养兵练兵，操治成军了。”</p>
随着越发接近那座通体漆黑，连杂草树木都未生长的磅礴山脉，穆如寒槊的面色也越发凝重。</p>
“黑太岁，到底是……”</p>
穆如云还没有问出这句话，便被穆如寒槊凌厉的眸光打断。</p>
好像喉咙被紧紧掐住，声音戛然而止。</p>
“等你坐上真煌王的宝座，自然就会知道。</p>
现在……收起探究的心思，跟踏火骑在山下等候。”</p>
艰难行到终点，穆如寒槊翻身下马。</p>
宛若朝圣的行者，一步步向上攀登而去。</p>
“这山……”</p>
穆如云坐在马背上，莫名感到一阵悸动。</p>
他眺望着充满视线的漆黑山脉，就像看到一头匍匐的巨兽。</p>
“好像是活的。”</p>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