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暖看向顾之砚。</p>
顾之砚没回望着她，目光缓缓落到了季暖的小腹上。</p>
她想把这个孩子打掉。</p>
想到这里，他的眸光渐冷，忍不住带上了一点阴鸷。</p>
他给她机会说出口，或者改变想法。</p>
他已经询问过医生，以她的身体状况，如果打掉了这个孩子，以后也许无法再生育了。</p>
所以，他在赌她的决定。</p>
季暖看清他眸光里的冰冷，心里也冷。</p>
而蒋文竹说完了耳边话，下一秒，音量又放高了：“暖暖，你真好，真的谢谢你呀。”</p>
季暖沉默地看着她，一直没说话。</p>
突然之间，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有些尴尬，这时已经下了楼的许星语打破了僵局，招呼起来：“快来吃饭吧。”</p>
她先看向蒋文竹：“文竹姐姐，你来坐吧。”</p>
才又来喊季暖：“嫂嫂，你也来。”</p>
季暖放下手里捧着的花，坐在饭桌上，只觉得如坐针毡。</p>
顾夫人看上去很喜欢蒋文竹，一直在和蒋文竹说话：“文竹，最近工作怎么样呀？舞蹈家应该挺忙的吧。”</p>
蒋文竹笑得温柔又得体：“最近还好，表演不是很多。”</p>
季暖瞳眸紧缩。</p>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腿，心中无比酸涩。</p>
如果不是那场车祸，她也可以成为一个舞蹈家。</p>
“要好好保护自己啊，不要像有些人，以为有了容身之所，哪怕自己成了那个死样子，还死皮赖脸地赖着。”顾夫人爱怜地拍了拍蒋文竹的手。</p>
季暖原本低垂着眼，傻子也知道顾夫人说的是谁。</p>
蒋文竹也笑：“不会的，而且之砚对我也很好。”</p>
季暖心里重重地坠了一下。</p>
她坐在顾之砚的正对面，一抬头，就对上了他漆黑深邃的眼眸。</p>
那双眼里没什么情绪，和看向蒋文竹的时候截然不同。</p>
甚至在听到蒋文竹说完那句话后，他朝她微微笑了一笑。</p>
她不由得想起，顾之砚冷着脸，目光带着恨意，把她狠狠地摔在秦佳墓碑前的景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