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砚无视她小猫似的挣扎，将已经泡在碘伏里的棉签拿了出来。</p>
“顾之砚……”</p>
“别动。”他霸道的制止了季暖的反抗。</p>
清凉的药液碰到肌肤，季暖本能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疼的汗毛都竖了起来。</p>
顾之砚眼底颤了颤，为她擦药的动作不自觉的轻柔了些。</p>
季暖渐渐放松，眼底倒映着他专注的模样。</p>
很难形容此时此刻她内心的感受。</p>
理智和感性撕扯，在她头脑里快要炸裂了。</p>
她和顾之砚认识三年，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温柔。</p>
有那么一瞬，不，是很长的一瞬，她差点忘记，手腕上这道伤疤，是为谁而来。</p>
可她就是犯贱，贪心的希望时间能够定格。</p>
季暖心里苦涩，别开眼睛，不再看他。</p>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伤口处理干净了，顾之砚才站了起来。</p>
他没有走，转道去了沙发处。</p>
“喊疼都不会吗。”他说。</p>
季暖没吭声。</p>
“说话。”</p>
“顾总。”季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来到底是为了什么。”</p>
她顿了顿：“如果还想让我道歉的话，你可以走了。”</p>
你可以走了。</p>
好一个逐客令。</p>
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他说这几个字。</p>
顾之砚没恼，笑看着她：“胆子挺大。”</p>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就是想了一路她的伤，然后就莫名其妙的来了。</p>
来犯贱。</p>
季暖反抗了他几次，倒也没一开始那么怕了。</p>
“实事求是。”</p>
“王姨呢。”顾之砚没理她这一茬。</p>
“回老家了。”季暖老实说。</p>
“嗯。”</p>
空气安静了很久。</p>
季暖刚想要说话，结果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翻搅再次来了感觉。</p>
她忙往卫生间跑，又是一阵昏天暗地。</p>
顾之砚跟过去，看到她难受的样子，眉心紧蹙。</p>
他伸手，想替她顺背，但就在快要挨着她的时候，猛然清醒。</p>
季暖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扑着脸。</p>
狼狈，太狼狈了。</p>
顾之砚跟过来做什么？</p>
她不想抬头看他，处理完后与他擦身而过。</p>
“我再叫个人过来照顾你。”顾之砚沉默很久后说道。</p>
“不用了。”季暖想都不想的回绝：“王姨就请假几天，放心，这几天即使没人监视，我也不会给你添乱子。”</p>
“监视？”顾之砚眯了眯眼睛：“你觉得我这是在监视你？”</p>
“不然呢。”季暖反问：“难不成真的是为了照顾我？”</p>
她自作多情过，也尝过这样的苦。</p>
顾之砚一噎。</p>
“你说的不错，是监视。”他冷笑着说。</p>
他的潜意识里，非常抵抗季暖口中的后者。</p>
照顾……他怎么可能是为了照顾她。</p>
顶多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p>
季暖深吸一口气：“不早了，顾总要是再不回去，蒋小姐该担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