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舟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你做了选择，很快。”</p>
“我本就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你说过，天下苍生不是我的责任，所以我其实……”苏灵突然哽了一下，顿了稍许又接着道，“所以我其实可以选择不救他们的，对吧？”</p>
“自然。”闻人舟毫不犹豫地道，似乎半点不觉得她薄情寡义。</p>
他的眼中没有责怪和鄙夷，有的只是温柔与包容：“可我也说过，灵灵，你的责任是你自己。”</p>
“嗯，所以我来带你和我一起走。”</p>
“不是这样的。”闻人舟抵挡倒海的双手已经青筋暴起，可他仍旧缓声跟她言语，仿佛在耐心教一个迷了路的孩子走回正道。</p>
“你的责任是你自己，而你真的不想救他们吗？”</p>
苏灵愣住，随后跟着他的视线一起转向人群。</p>
不想救他们吗？</p>
平心而论，苏灵并不是这么冷漠的人，相反，她自小是在正道之中长大，接受的都是很正派的教育，而且她孤身流浪那些年也不是没有给她一顿饱饭的好人，这些都在她心中作为善念的种子生根发芽。</p>
要说她不恨却也不准确，毕竟这些人太过愚昧，听之信之，丝毫不知道遵循自己的本心。</p>
她突然瞪大眼。</p>
遵循自己的本心？</p>
她现在不也就是在违背自己的内心吗？</p>
闻人舟不动声色地转回头看着她的侧脸，眼中是这世间再无第二人可给她的清风朗月。</p>
他道：“我觉得你知道该怎么做，我信你。”</p>
他还是这样说。</p>
其实天知道他才是那个最想带着苏灵离开这里去往昆玉山安然一生的人。</p>
可是他不能，他不能这么自私。</p>
被倒海海浪吹得歪歪斜斜的蝴蝶在他的手指上停留歇息。</p>
很漂亮，他很想留住。</p>
但还是算了。</p>
所以他眼见着蝴蝶离开指尖去往身后安然无恙的地方。</p>
苏灵也动了，她转头看了闻人舟一眼：“好，我跟她赌。”</p>
秦纤纤见她又回到自己这里，顿时笑开。</p>
她的笑刺耳难听，激的所有人一片鸡皮疙瘩，苏灵却无所谓，仿佛早已习惯她的疯癫。</p>
“秦纤纤，我赌得起！”</p>
“……那就试试吧。”</p>
她被阿鼻狱带离地面，冷眼看着苏灵要怎么做。</p>
一个从未用过回溯术的人，能一次成功吗？</p>
“她……能成功吗？”时云起忍不住开口，他也不是不相信苏灵，只是脑中根深蒂固的思想便是任何术法都要经过数十次数百次的练习才能学会，只一次怎么可能？</p>
闻人舟对此不置一词，罗轩辕道：“噤声，专心。”</p>
时云起便也不多说继续自己的事。</p>
海浪吹来冷风，将天地吹得飘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