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听到熟悉的字眼，全真虎终于蓦然回身瞪着纸衣人，“可是我的女儿还是死了！”</p>
“妗妗之死不能怪他们，不是他们之错。”纸衣人与他久久对视，突然低垂下头。</p>
哑声道：“是我的错。”</p>
“呵，少在这里跟跟我装模作样，我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全真虎！”</p>
“当年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太过坚决，妗妗也不会为了我做出那种事，失去了性命，我没有将她救回来，害她身陷险境，你若是要杀便杀我，还请你放过人族！”</p>
“……当年之事我不想再听，这些人族说到底也跟你并无多大关系，你亦不必为了他们做到这种地步。”全真虎看着苏灵，“这小丫头擅闯半神领域，我看在你我从前师兄弟情的份上不杀她，走吧。”</p>
全真虎的语气依旧不太柔和，只说完这句话便要消失在眼前。</p>
纸衣人却突然上前拦住他：“还请师兄给出天石搭救人族！！”</p>
“你疯了不成？人族的九转雷全是因为有人献祭因此用阿鼻狱引发，都是他们自己内乱，自作自受！”</p>
“尽管如此，也还是请求师兄搭救，若是师兄想要我的性命，但取无妨！”纸衣人眼神坚定地看着他。</p>
隔了数千年没见的师兄弟离得如此之近，眼中也不知到底是什么情绪，只是都久久没有动弹。</p>
站了许久的布衣人听见纸衣人这样说，嘴型喃喃：“纸袋子……”</p>
你若死了，我怎么办？</p>
纸衣人应该听见了这句话，可是他不敢去看布衣人，他害怕自己若是看了这一眼便就舍不得他了，便就舍不得死了。</p>
可是……不得不死。</p>
全真虎挥开他扯住自己衣袖的手怒道：“你疯了不成？滚开！”</p>
他这几日昼夜不眠地救人，刚刚又从魔种爬上半神领域，全真虎手劲大，他竟然被直接推到了地上。</p>
“！”布衣人立即上前将他带起来。</p>
全真虎也是一愣，手指微动却终究是收了回去。</p>
“纸袋子，没事吧？”布衣人皱着眉头看着他，眼中都是担忧与害怕。</p>
他们真的太老了，尽管容颜还是如此年轻，但终究太老了，说不准哪天就会突然离开。</p>
布衣人午夜梦回不止一次梦见纸衣人死在自己眼前，来世相见，他们对面不识、错身而过，两千年的情缘便也就在这一世终止。</p>
两千年，于他们而言真的太短了。</p>
纸衣人不敢看他，起身后仍旧看着全真虎，后者已然被激怒：“你还是打算以命救人族？！”</p>
“是！！”</p>
“好，那我便成全你！！”</p>
苏灵道：“不可！！”</p>
她推开闻人舟便要去挡住全真虎那一拳头天火，却没来得及，只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响。</p>
“呃……”</p>
鲜血从口中流了出来，纸衣人瞪大眼看着眼前的背影，突然大喊一声：“布袋子！！”</p>
他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这人根本不会看着他死在自己眼前。</p>
所以布衣人替他挡住了这致命一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