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会议室，两人沿着长廊慢行。</p>
何承言徐徐道，“这些年，项目研究基地一直都是宅博士说了算。虽然有合同条款的限制，千峰集团享有一半的产品代理权，但宅博士始终不肯交出真实的资料，我们也没办法逼他。”</p>
沈然乔装成学员，去过一次基地的实验室。</p>
里面各项搜查都很严格。</p>
杜绝了泄露的风险，却也成了宅博士胡作非为的保护伞。</p>
何承言忿忿不平，“宅博士这个人空有才华，品行却实在恶劣，公司已经决定提前跟他们团队解约了。”</p>
尽管何承言早有察觉出宅博士的叛变心思，可他确实拿对方没办法。</p>
宅博士藏着掖着，咬死自己没有研究出东西。</p>
他们也无计可施。</p>
直接动手去抢的话，恐怕派过去的人还没到实验室，那些珍贵图纸就会提前一步被销毁。</p>
这样的冲动之举反而会给他们落下口舌之灾，得不偿失。</p>
况且，偌大的研究所连续几年都没能有突破，花出去的资金就跟流水一样浪费，何承言得为大局考虑，不急不行。</p>
多亏有沈然帮忙。</p>
无需兵戈相向，就能够出其不意地拿回研究成果。</p>
并且因为他们是单独以公司之名提前注册，这些东西就和宅博士本人，毫无关系了。</p>
他做人不讲信誉，那就一毛钱的奖金都休想拿到。</p>
“目前宅博士还不知道我们拿走了产品数据，美滋滋地等着高价卖出去。只要他敢私底下与别的公司做交易，单是抄袭和倒卖公司机密的罪名，就足够让他吃几年牢饭。”</p>
“倒卖机密的恶性事件一经传开，日后整个设计行业，都再无宅博士的容身之地。”</p>
一路上都是何承言在讲话。</p>
沈然只是在旁边默默聆听，不做任何评价。</p>
这不禁让何承言猜测，沈然会不会是觉得，他的做法过于心狠了，连条后路都不给宅博士留。</p>
“然然，这件事你怎么看？”</p>
沈然从呆愣中回过神，“嗯？什么怎么看？”</p>
“关于宅博士，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再给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或者大事化小，放他一马？”</p>
出乎意料的，沈然的处事态度格外坚定。</p>
她淡然一笑，“我记得外公跟我说过，手底下的人一次不忠，百次不用。”</p>
何承言继续试探，“或许他会知错就改呢？”</p>
“这一次轻易放过他，他未必会抱有感恩之心。既然宅博士自寻死路，干脆我们就杀鸡儆猴，最好是连同跟他买卖机密的对家公司也一起拉下水。”</p>
何承言点点头，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水了，“假装成学员混进研究室，偷偷复制图纸。你觉得这种故意使诈的手段，会不会有些卑鄙？”</p>
毕竟，他们拿回项目成果的手段不太正当。</p>
沈然稍有思量，难得硬气一回。</p>
“你不是说公司投资研究所五年的钱都打水漂了吗？其中一大部分还被宅博士独吞，拿去赌博了。再说这些产品数据，本就是千峰集团应得的。”</p>
“所以只要能达成目的，手段不光彩也可以？”何承言意有所指。</p>
沉默片刻，沈然略显懊恼地低下头，“没有干干净净的商人。”</p>
“待在江家的这一年，你真的变了很多。”</p>
沈然似乎曲解了何承言的意思，抬眸望着他，“你是说我变坏了吗？”</p>
“坏一点更招人爱。”</p>
浅浅皱了下眉，沈然忽地问道，“言哥，你是不是喜欢我？”</p>
何承言彻底傻了眼，没料到她会如此直白。</p>